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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狂三。」「你回来啦,狂三。」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看见幻影。
温柔的父母,永远见不到、无法再次相见的两人。想必很悲伤、很难过吧,明明那么善良。
狂三忍住想哭泣的冲动,进入家中。不断战斗的日子不得安宁。那是理所当然,但像这样回到自家后,狂三才理解。
人是追求归处的生物。尽管再破烂粗糙,只要有个归处就能得到一点安心。
如果那里有爱过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成为这个第一领域支配者的山打纱和或许能重现父母的幻影。至少如果拜托她,她应该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吧。
要将之视为空虚或喜悦。
……都好。怀念之情令心头一紧。那是分不清疼痛、悲伤还是欢喜的复杂感情。
真想永远永远这样下去。狂三躺在床上,感觉安心──真想毫不畏惧地迎接早晨的来临。
──啊啊,不过……
这里没有那个人,也没有「她」。
那孩子大概会哭吧。不对,一个弄不好也许会生气。毕竟她直觉很敏锐,或许甚至会气时崎狂三做了不符合自己个性的选择。
自己踏上了旅程。
过程艰辛又血腥,也留下了许多痛苦的回忆。
即使如此,若说这段旅程是否快乐──答案是肯定的。
为一些无聊的芝麻小事斗嘴争论,即使是无聊的芝麻小事,也会跟狂三说「如果那是狂三的梦想就无所谓」。
内心深处有即使浇再多水也不会熄灭的火焰。
回顾过往。
时崎狂三失去了怀念的回忆与记忆──以及,「再也不能挽回的东西」。
「对喔,我总是这样。」
并非失去,而是自己选择舍弃。
她承认自己无知,也承认自己被欺骗。不过,即使如此──
那是自己的选择,选择复仇与赎罪,是「我」们全体的意见。
本以为不会受到任何人认同;本以为没有人能理解自己而感到悲哀。
……然后那个人出现了。不,那个人也并未认同我,而且始终对我保持戒备。
倘若有人知道狂三的过去,知道她的想法,还能毫不厌恶、害怕,愿意直接面对她,那肯定只有那个人吧。
力量苏醒了一点。
即使艰辛、难受、痛苦、不被需要而被杀,一路努力至今是为了什么?
为了重要的愿望、无法舍弃的祈愿。
──希望总有一天能再次见到他。
没错。无论有多少时崎狂三,或是狂三本人陪伴在他身边,许下那个诺言的只有当时那一瞬间的时崎狂三。
狂三对父母的幻影微笑,低头鞠躬。
「爸爸、妈妈,对不起。」
──我有意中人了。
──我想见那个人。
──我想抬头挺胸、装腔作势、骄傲自豪地与那个人相遇。
狂三迈开脚步,父母伸出手挽留她。狂三就这么直接穿过两人。
感觉背后被推了一把。狂三热泪盈眶。那只不过是幻影、幻觉、梦幻罢了。
不过,如果父母真的在这里,肯定会默默地推她一把吧。
并且祈求──
自己的孩子能幸福。
「再见了,爸爸、妈妈,还有过去的我。」
狂三打开玄关的门,对于再也无法回到这里感伤得想哭。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山打纱和跟刚才一样在校舍的顶楼等待时崎狂三。时刻是夕阳余晖的黄昏时分,天空染成橙色,阴暗的云朵通知不久后夜晚即使降临。
用膝盖想也知道狂三是否会接受自己的提议。如同自己经验老到,时崎狂三也是如此。
路程没有交错。
始终走上不同的道路。
她突然想起鲁迅的《故乡》,那也是描写两名走上不同道路长大成人的孩子的故事。
时崎狂三坠入情网,朝向未来迈步前行。
山打纱和则是以复仇为由,停留在过去。
就如同那两名少年一样,不会再交会。
「──纱和,可以听我的回覆吗?」
纱和闻言,从长椅上站起来。好像在等待告白一样──纱和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你怎么了?」
「抱歉,没事。你说吧。」
狂三深呼吸,将手抵在胸前,然后握拳。嘴唇颤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