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三打开沉重的双开门,便看见一名纯白的少女坐在祭坛前,闭上双眼,十指交扣,正在祈祷。
那是山打纱和、时崎狂三、反转体、白女王。
而混合这些身分形成的是纯白的──谁也不是的某人。
「你祈祷完了吗?」
「嗯。」
女王站起身,眼眸透露出些许憎恶──转瞬即逝,接著表面浮现类似超然或是从容的微笑。
「这种地方竟然是第一领域,真是不可思议呢。」
「毕竟最初造访这里的你成了支配者,也不算不可思议吧。」
「是吗?这间学校没什么好的回忆呢。」
「……对你来说,或许是如此吧。」
「对我们来说都是吧?就连毕业典礼都无法举办。」
啊啊──的确是这样没错。
「这里有的尽是些平静的碎片、向阳之处的残渣、想回忆却想不起来,基本上『甚至连回想这个举动都想不起来』的事。」
狂三颔首道:「也许是吧。」
要回忆起无聊的日常与闲聊十分困难。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珍惜那些回忆。」
狂三如此说道,接著为自己矛盾的说词露出苦笑。纱和见状,也跟著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要厮杀了,还想珍惜吗?」
「别这么说。我自己说出口后,也觉得非常──悲伤。」
「把你的悲伤和喜悦全都留在这里吧。因为那些都是不需要的东西。」
距离十公尺以内。两人像过去一样,亮出彼此的武器。
压迫感强烈得几乎要将空气碾碎,无与伦比的死亡预感掠过脑海。
时崎狂三/山打纱和就这样展开最后的厮杀。
如果动作的速度是音速,那么思考速度就是光速,而子弹的速度则以神速剜挖彼此的身体,夺取生命。
狂三动作流畅地朝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同时跳跃,像橡胶球一样撞向墙壁后,瞬间逼近女王的侧面。
「──!」
纱和用军刀挡下狂三,交叉手臂,将手枪指向狂三的眉心。狂三立刻蹲下──回避。头上响起轰然巨响,若是晚个一秒,恐怕将造成致命伤。
一股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恐惧的感情像电流一般窜过狂三的背脊。蹲下的狂三不成体统地双腿大张,举起〈刻刻帝〉的长枪指向天空。
射击。
从下颚骨直轰到头顶。不过,那个肉体没有灵魂。
「【双子之弹】。」
狂三并未感到惊愕,她早有心理准备会遇见这样的状况。自己破坏的不过是空壳。
军刀刺进狂三的身体,紧接著一把宛如精密机械零件的短枪贯穿狂三的肩膀。
「【四之弹(Dalet)】。」
狂三判断自己身负重伤后拉开距离,立刻重整态势。白女王并未乘胜追击,而是选择观望。
──她有留一手。
白女王只知道这件事,她猜测狂三手上一定「有什么王牌」。等到自己掌握那是什么──或是判定那张王牌不足以颠覆自己的优势时──
纱和打算选择杀了狂三。
──啊啊,真开心。
纱和认为这种心情等同于鱼水之欢。全心全意想著对方,培育杀意,使出浑身解数互相厮杀。这种心情,除了爱情以外还能怎么形容?
这么想的或许是纱和,也或许是狂三。思绪接二连三失控,猜测对方行动的行为甚至陷入化身为对方「本人」的状态。
融化成黏液状的一个生命体──狂三亦是纱和,纱和亦是狂三。
话虽如此,这是战争、厮杀,是为了争个高低的赌博。
「【八之弹】。」「【处女之剑】。」
黑之分身与白之幻影如同斜纹图案交织在一起。不过,时崎狂三的增援不断从小教堂的门扉赶来,黑逐渐支配现场。
白女王见状,静静地笑道:
「【处女之剑】。」
「又来了……!真没意思!」
就在狂三如此说道,正要打倒眼前幻影的瞬间。
──时崎……狂三?
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听见,处于变声期的低沉嗓音。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那道声音、声音、声音,实在太触动人心,敲响心中每一座钟。
狂三同时理解刚才的是他的声音,以及那是女王引发的幻影──但还是凄惨地吃了纱和的一击。
「咳啊……!」
狂三被击飞,同时一边反刍刚才的幻影。与其说在思考反刍后的结果,倒不如说是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