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像故事书般的内容。笙之介忍不住笑了。
「您说的可疑目光,是怎样?」
经他反问后,和香显得忸怩起来。
「不是我发现这件事,而是津多。她呀……不是我拜托她,因为津多担任我的守护人,她将每件事都看得很重……」
这次换笙之介眉间挤出皱褶。「这什么意思?」
和香缩着脖子。「津多她好像……很注意您平日的生活……」
「很注意我平日的生活?」
和香蜷缩起来。笙之介察觉她脸红了。
「对、对不起。说来真是丢人。不过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拜托她的。」
津多为和田屋的掌上明珠尽忠,笙之介明白。
「津多小姐是厉害的密探。」他以前就这么觉得。「我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人监视。」
「津多这人就是这样。明明高头大马,行动悄然无声,无孔不入。」
没错,三河屋阿吉遭绑架的事件中,津多就展现她的本事。
「而且她眼力又好……」所以她发现了——和香急着往下说。「大约一个月前。津多说有人在监视古桥先生。说监视太夸张,但有人想接近您,这可以确定。但对方并非正大光明的造访,反而偷偷摸摸。」
「这名行迹可疑的人,是武士,还是町人?」
「津多说是一名武士。」
笙之介双唇紧抿。
和香战战兢兢地道:「该不会是古桥先生您的动向被幕后黑手察觉了吧?」
因为笙之介毫不掩饰地四处找寻那位代书,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打从他决定不再等待,改为主动出击的时候,便做好心理准备。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您放心。」
今后得多留神了。
和香叹口气。「听起来实在很难令人放心。」
其实笙之介也这么认为。
四
翌晨,天尚未明。
富勘长屋外一阵骚动。笙之介被声音惊醒。
原本便早起的住户,今天一早比平时更喧闹。向来个性悠哉的阿鹿与鹿藏夫妇正慌张地说些什么,个性温顺的辰吉大声地叫嚷。来回奔跑的应该是阿金或阿秀。笙之介揉着眼往外望,正巧与太一打照面。平时个性沉稳的太一难得脸色苍白,这应该不全然因为户外光线昏暗。
「抱歉,笙先生,你可以来一下吗?」
「怎么了?」
有人倒卧路旁在长屋大门旁的稻荷神社。
「多津婆婆拜拜时发现的。」
她发现时吓得闪到腰,可见事情多严重。若不是有人倒卧路旁,多津婆婆不会大惊小怪。
「那人浑身是血。」太一说。「衣服前面沾满血。他是武士,可能与人决斗。」
难怪这般喧闹。
「他运到我家躺下了,不过他一直小声说什么武士的慈悲之类的,我才来找你。」
还没听他说完话,笙之介赶往阿金、太一、寅藏一家人的住处。狭小的土间里挤满长屋的住户,这时高大的辰吉刚好跑出门口,笙之介与他迎面撞个正着。辰吉穿着一件当睡衣用的浴衣,右肩沾满血渍。应该是扛这名武士进屋时沾到的。
「笙先生!」同样脸色苍白的阿金惊叫,她捧在胸前的水桶堆满染红的手巾。寅藏陪同在武士身旁,请阿秀帮忙,准备将白布缠向伤者腹部。
「阿秀小姐,用力按住。」
「像这样吗?」
「再用点力!」
寅藏每天这个时刻都在睡懒觉,阿金和太一老吼着「会赶不及采买」「鱼市场的鱼都发臭了」,但他现在不仅完全清醒,还精神奕奕地四处奔忙,用粗犷的声音叫唤那名伤患。
「武士先生,会有点痛,请您忍耐。喂,要开始缠喽,阿秀小姐。」
「我也来帮忙。」笙之介见阿秀一副快哭的模样,急忙来帮忙。口中念念有词的武士此时晕厥。此人确实是武士,但却是浪人。没剃净的月代、凌乱的发髻、肮脏的衣服、到处脱线的裙裤。这是一名穷困潦倒的浪人。他骨瘦如柴,犹如地狱图的饿鬼。
「一、二、三!」
寅藏在武士身上缠紧白布,旋即又有鲜血从白布底下渗出。笙之介从阿金手中接过手巾,像要给伤处盖上盖子般死命按住。
「不缝合伤口止不住血。得叫大夫来才行。」
「辰吉先生通报富勘了。」阿鹿紧抓着鹿藏说道。她别过脸,尽量不看血淋淋的画面。鹿藏双手合十,祈求上苍。
「富勘会带大夫来。」
「可以仰仗的时候,没叫管理人来怎么行呢。」
阿秀说起话来很沉稳,但走下土间时摇摇晃晃,紧抓着阿金。
「啊……我不行了。寅藏先生可真厉害。」
「他常杀鱼,早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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