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没那种玩意儿。连内容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哈哈哈!
笙之介想着于事无补的事,肚子突然唱起空城计,但梨枝特地准备的晚饭全进了长堀金吾郎的肚里。
太阳下山后,笙之介点亮油灯,抄写那三封书信。光一次还不够,他一再照着临摹。
抄着抄着,益发佩服那漂亮的笔迹。凭笙之介的功力,无法令文字蓄含这等劲力。
——这就是人品气度的差距。
不是毛笔功力深浅的差距。写字者的人生经验差距全显现在文字中。就算小田岛一正这位藩主再怎么无能,毕竟是统率一藩之尊,至今贵为前任藩主,出身也截然不同。不像笙之介这个全身沾满市街尘埃,风一吹便连同身上的尘埃一起被吹走的年轻小伙子,小田岛一正的手指暗藏着笙之介没有的力量。
笙之介对自己的毛笔字颇有自信。至少他自认毛笔字的功力远在剑术之上。但他在临摹小田岛一正的赝字时,尽管能模仿秀丽的笔迹,却无法完全一样,总会带着微妙的差异。尽管他一直喃喃自语,苦思良久,当天晚上还是睡着了。他隔天一起身又开始喃喃自语,前往茅厕,在井边洗脸,接着一路苦思,返回屋内坐在书桌前。
他一面思索着如何模仿小田岛一正的笔迹,一面抄写书信,思考解开密文的关键藏在哪里。模仿笔迹与解开密文间虽然没半点关联,但抄写时头脑清晰,思绪平静。他隐约觉得,只要完全化身为小田岛一正,便能了解小田岛一正脑中的想法。
全文抄写完毕后,他又逐一抄写赝字。这次着眼的不是字形,而是针对同音的部首分类,并不忘细数每个音出现的次数。笙之介全神投入其中。
「打扰了。」
富勘还是老样子,穿着短外罩,长长的衣绳随风晃荡,他前来时,笙之介正专注地写着毛笔。
「打扰了,古桥先生。」
笙之介连头都没抬。
「古桥先生!」
耳边听到富勘的大声叫唤,笙之介手中的毛笔脱落,回过神来。
「富、富勘先生。」定睛一看,富勘整个人趋身向前,两人的额头都快撞在一起了。阿金、太一、阿鹿、阿秀也全聚在门口,往内窥望。
「笙先生,你没事吧?」阿秀唤道。「今早不管谁跟你打招呼,你都像没听到似地一直喃喃自语。你记得吗?然后你一直关在房里。」
「我就说嘛,笙先生一定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阿金制止在场众人,噘起嘴,像在替笙之介解释。「昨天那位武士应该是有事请笙先生帮忙。所以他才会这么忙吧?」
说起来都是姐姐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太一一脸不悦。
「动不动就笙先生长,笙先生短的。」
「你少插嘴。」
「笙先生,你今天没洗衣服吧?」阿鹿徐缓地说道,替他操心。
阿秀则面露苦笑。「你早上没煮饭吧?午餐吃了吗?」
「咦,已经中午啦?」
「说什么呢。」富勘一脸惊讶。「早过下午两点了。」
已经这么晚啦?难怪肚子又饿了。「抱歉。我好像太投入了。」
「就说嘛。喂,散了!散了!」富勘粗鲁地挥着手,把女人和太一赶走。「就算是古桥先生也不可能会坐在书桌前就这么饿成人干,他才没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就属管理人的话最毒。」阿秀笑着推阿鹿往前走,就此离去,至于踮着脚尖往笙之介手里的东西猛瞧的阿金则被太一拖着走。
「真是艳福不浅啊。」富勘一屁股坐在入门台阶处,他这番话的口吻不像调侃,倒像有些嫉妒。
「我就算发高烧卧病在床,也没哪个女人会用这么关心的表情待我。」
没想到向来很有男子气概的管理人也说这种挖苦人的话。
「那是因为富勘先生您有人会替您操心啊。」
「理应会替你操心的村田屋老板,又塞给你什么麻烦的差事吗?」
富勘望向书桌上那叠笙之介写的纸,蹙起眉头。尽管没想到管理人会说这种挖苦人的话,但他爱照顾人,爱替人操心的个性还是没变。
「这不是村田屋老板给的差事。」笙之介不禁眉头紧锁。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沉迷于不是本业的事物上,甚至浪费这么多的纸和墨。村田屋委托的工作交期明明迫在眉睫。
「要是我们两人一直像牙疼似地皱着张脸,那可没完没了。」富勘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听说昨天来了一位陌生的武士。」
是你藩国的人吗——富勘悄声问,眼神无比认真。
笙之介颇为讶异。与东谷关系密切的富勘,果然略有所悉笙之介的身世。
「和我的藩国无关,只是另外接了份差事。」
笙之介回答后,突然心念一转,将他誊写的书信全拿出来。
「就是这个,您看了有什么感想?」
富勘是管理人。虽然称不上长屋的主君,好歹相当于家老的地位。长堀金吾郎应该不会怪他随便拿给别人看才对。
富勘上扬的眼角猛然一震。「这什么东西啊?」
「您认为是什么?」
富勘朝誊本检视良久后,望向笙之介。「以前有过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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