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话 三八野爱乡录

面目,光凭当时那股不认输的倔强还不能克服一切吗?

  「你用不着那么沮丧。她很期待完成后过来。等没有其他客人在场时,你再邀她过来吧。」

  笙之介其实希望和香一起涂鸦。

  「治兵卫先生,是因为我还不够替她着想吗?」

  我应该多设身处地替她着想。

  「和香小姐说过,希望孩子也来帮忙涂鸦。所以我满心以为她会一起来。」笙之介忍不住叹口气。「我应该先跟和香小姐一起涂鸦,就算只有一扇拉门也好。」

  治兵卫打量起笙之介。「笙兄,你们孤男寡女在鳗鱼店二楼共处一室,未免太早了。」

  笙之介羞得满脸通红,正要开口解释时,楼下传来梨枝与晋介的声音。他们叫唤着「大人」「东谷大人」。

  「咦?」笙之介冲下楼梯,只见东谷一身便装,正将斗笠交给阿牧保管。他还顺便从衣袖取出几个小纸袋,一并交给阿牧。

  「卖糖小贩的叫卖很有意思。一时听得入神才这么晚到,但看来这顿饭还是赶上了。」

  坐在角落酱油桶上的长堀金吾郎马上起身立正站好,想必看出此人不是一般浪人。

  「不必拘束、不必拘束。」东谷挥着他的大手笑着说道。「在下就是一般的鳗鱼店客人。被香味吸引才到这里。」

  他肯定从梨枝那里听闻此事,可是他这么闲吗?笙之介大感惊诧。一行人聚在一楼用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招待,孩子看得眼花缭乱。

  「要是有剩,可以让我带回家吗?」

  「与其带回家,不如全部吃光,不要剩。」

  「可是,我想让我爹娘也尝尝。」

  阿文令人敬佩的这番话,梨枝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人在伙房里的贯太郎马上回应。「放心,你等着。叔叔我已经学会这道料理,改天在店里煮给你吃。我算你便宜一点,到时候大家一起光顾。」

  「真的?」

  「当然是真的。包在我身上。」

  贯太郎原本就不排斥做料理。之前只是没觉醒罢了。这都是长堀先生的功劳——笙之介望向金吾郎,发现他眼眶泛着泪光。菜还没吃完,笙之介便在东谷的要求下带他前往二楼。

  「还在门上写字呢。」大致看完一递,坂崎重秀从容地笑道。「不过笙之介,你不够用功。」

  「咦?」

  「写文字给别人,不见得都是书信,这点你没想到吗?」

  「可是……这是书信。」笙之介伸手一挥,指着包厢里的赝字。

  「虽然是书信,却又不是一般的书信。」东谷注视着写在眼前那面纸门上的一行密文。「依我看,这像是和歌。」

  和歌。

  「向人赠答的和歌。」

  「照这字的排列来看,似乎不是我国的和歌。可能是汉诗。」

  这是笙之介从未想过的解释。

  「眼前明明有一位和你互有好感的姑娘,为了你这傻大个好,希望解开谜团的人早日出现。」

  笙之介完全没在听。因为他得到新的看法,正全神投入纸门上的密文中。

  三天后,「利根以」取下鳗鱼店的招牌,做起居酒屋生意。这表示从那天到学生返回武部老师私塾上课的三天里,贯太郎学会这项料理。

  连店门口纸门也涂鸦的决定真是做对了。路过的人们起初面露讶异,接着几个人穿过暖帘走进店内,得知原本很难吃的鳗鱼店,现在竟然推出价格便宜,口味精致的菜肴及定食,马上一传十,十传百,打响名号。

  笙之介每晚都到「利根以」来。长堀金吾郎与他同行。不论是与伙房对望的酱油桶座位,还是二楼的包厢都坐满客人,每次来访的人数不断增加,他们又惊又喜。

  「虽然生意兴隆,但解读的方法还是迟迟没出现……」

  贯太郎和阿道一脸歉疚,笙之介扬起手说道「我们明天再来」就离去。笙之介与金吾郎的交情渐笃,金吾郎提到故乡三八野藩的事,笙之介听得津津有味。之前村田屋委托他改写那本读物,并要求他「不光是誊写,要让它更有意思」,如今金吾郎说的事对他在改写故事的润饰上助益不少。但很遗憾,偏偏就是没有报仇杀敌的故事。

  ——现在「利根以」生意这般兴隆,那就愈难请和香小姐来了。

  当初为了什么目的而涂鸦,他逐渐搞不清楚。就这样过了约半个月。因为忙着处理杂务,他现在终于开始进行搁下的川扇起绘了。笙之介往往投入某项工作就把一切抛诸脑后,只见阿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他大为吃惊。

  「怎么了?」

  「你还问呢,老师!」终于来了——阿道说。

  「看得懂赝字的人终于来了。」

  五

  是名女子。

  从她眼睛周围的皱纹和皮肤的肤质来推测,年纪应该与笙之介的母亲里江相仿。但光凭第一眼印象无从得知此人身分。她完全不像武家妻女,也看不出是否像里江一样贵为人母。虽然不像是商人的妻子,却完全不显一丝寒磅。

  简言之,应该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她顶着一头笙之介从未见过的发型。大大的发髻缠着一块淡紫色的绞染布,插有金莳绘的发梳。千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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