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的时候——
在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某人正坐在上座散发恶意。
『大奥』排名第一的『蝇王』默不作声地观望著情势发展。
「啧啧啧啧……」
『大奥』女王粗鲁地连声咂舌,恨恨地咬得菸管嘎吱作响。
不晓得是不是原本就有这种习惯,她以指尖搓著呈多节状的发梢。
「就只差一点了——你是童话故事里的正义使者吗?不要在最精采的时刻跑来妨碍我嘛。喏?小『萤』。」
『蝇王』依然动也不动地坐著,惟独眼神变得凶恶无比。
「因为老是抓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耗尽力气暴尸荒野了呢。看来事情是不会那么顺利了——区区无名小卒胆敢耽误我的好事。」
她拋开先前宽大为怀的态度,毫不掩饰粗野的口气。
「居然选在最坏的时机闯了进来。不过啊,这么做可不聪明呢。如果你像只狗似地东躲西藏四处逃窜,应该勉强还能苟延残喘喔。」
「闭嘴,你这毒妇……!」
『萤』以呕血般的声音怒吼著说。
「光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反胃!」
『萤』摇摇晃晃地起身,勇敢地握紧拳头。不过照理说她已经无力继续战斗下去了。如今『萤』只是为著满腔义愤与某种尊贵的情感才挺身而出。
然后,她以斥责的口吻对仍旧被双亲绊住而动弹不得的『螳螂』说:
「『螳螂』,那里很危险!快过来我身边!」
「可、可是小『萤』——」
『螳螂』感到左右为难,不愿离开方才接触到的双亲与温暖。不过『萤』悲痛地请求著说:
「相信我……!」
听了她的声音,『螳螂』的身体不可思议地变轻了,心中的困惑也瞬间消失。只有『萤』不会背叛、不会说谎、不会伤害自己。
比起血缘与权力结构,『萤』更值得信任。跟『萤』在『大奥』共同度过的时光凝聚成坚定不移的信心。
喉头一阵紧缩——『螳螂』摇了摇头,往『萤』的身边走去。
虽然双亲紧抓著『螳螂』不让她逃走,但『螳螂』说了句「对不起」后,便将两人撞倒。即使如此,双亲仍笑容满面地朝这里伸出了手(手里还握著骇人的苍蝇凶器!)。这样的两人反倒令『螳螂』心生畏惧。
她跑了起来。
经过短短几步的距离后——『螳螂』来到『萤』的身旁搀扶著她。
『萤』身上散发出血腥味。
可是却比双亲要来得——温暖多了。
「小『萤』、小『萤』……!你还好吧?」
听到『螳螂』担心的呼唤声,『萤』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我,没事。」
虽然怎么想都知道她在逞强,但『萤』就是这样一位少女。『萤』反过来扶著『螳螂』站稳脚步,毅然决然地瞪视著前方。明明她连要保持意识清醒都很吃力了。
「真受不了,怎么可能『没事』嘛。」
一脸错愕地这么说完后,『蝇王』懒洋洋地站起身子。
她忍著呵欠,以指尖抚摸鼓得膨膨的衬裙。
「小『萤』啊,如今我产下的苍蝇与虫卵也都还盘据在你体内,大肆掠食著你的筋肉、骨头,以及所有细胞。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全身遭受剥夺的痛楚与失落感。但你为何还能保持清醒?为什么你没死呢?」
「跟佛法的修行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佛法啊。忍受著千辛万苦追寻开悟是吗?真是愚蠢至极。你们只是一群跟不上时代的被虐狂——现代国家不需要宗教,太碍眼了。」
「随便你怎么说。佛祖大人赐予我力量,让我得以忍受你的能力。既然那是佛祖大人的指引,我也以身为大僧正的女儿为荣。我乃僧兵,就跟武藏坊弁庆一样,不会因为区区疼痛就倒下的。」
『萤』利用吐纳术这门特殊的呼吸法让身体暂时恢复正常。
虽然恐怕还是处于濒死状态,但她的声音也变得响亮有力。
「我识破你的能力了。把苍蝇埋入体内操纵他人的能力确实很可怕,不过苍蝇终究是生物——每种生物都有适合生存的气温。虽然我是为了逃离你才偶然掉入护城河,但苍蝇却因为无法承受水中的低温而降低了活动力。」
『萤』将鲜血及有如脓汁的奇怪液体连同口水吐了出来,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苍蝇在低温下无法活动。所以我一直忍辱负重地潜伏在护城河的水里,避免细胞遭到侵蚀。」
「呃,你可真行啊——我服了你了。现在又不是在瀑布底下冲水修行的季节。」
『蝇王』轻蔑地扭曲起嘴角。
「可惜这是个愚蠢的决定。你总是这样呢,喏?小『萤』。」
尽管站起了身子,『蝇王』却只是叼著菸管,没有要走过来的迹象。
「你的推测是对的。我可爱的苍蝇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自主行动,是一种比『丝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