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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说,简直就像心神错乱了一样——
「妈妈——」
他喊出了不对劲的称呼。
原本趴伏在地板上的『杜鹃』,背脊顿时紧绷起来。对秀影而言,『信天翁』就像姊姊,『杜鹃』则是像母亲一样,有两人的保护养育,自己才能对这世间毫无埋怨地平安长大。他能有今天都是托了这两位的福。
他打算利用这个羁绊。
就类似某种武器一样。
「呐,妈妈——」
秀影又叫了一次。
就连那个冷静残忍,在充满阴谋与血腥的『大奥』存活下来的『信天翁』,一听到秀影充满亲情地唤她『姊姊』,也会为之心软、动摇。
以家族的亲情为矛,这种手段非常卑劣。秀影对此也有自觉。然而,对透过消去法选择后便毫无后盾可言的征夷大将军来说,也没有其他的浮木可抓了。
假使连这招都不管用的话——
届时,就只剩下战争一途了。那将是一场以自身的血肉相互对抗的惨烈斗争。
「小樱她,刚才——曾不小心说溜嘴,说她很憧憬平凡的生活之类的。只要心爱的人每天都陪伴在身边,一起闲聊,一起吃饭洗澡就够了……」
那副悠哉的姿态,就好像回老家向母亲报告近况一样。
「倘若我乖乖交出城,舍弃将军的地位,将大政奉还的话——那我要当个平凡人。我可以跟小樱在一起,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吗?」
「如果你希望如此,我就会尽全力协助你。」
原本有点动摇的『杜鹃』,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人物,已经迅速调整好呼吸并回应道。
「以让出政权的代价来说,这算是破天荒了——如此简单渺小的梦想,就让你实现吧。我啊,也希望秀影你能获得幸福。这可不是谎言。」
「不,『杜鹃』女士,我没有资格期望那种生活。」
秀影平静地挺直身子。
「小樱她也是——已经回不去平凡的生活了。我跟她都沾上了太多的鲜血,也有许多人是为了我们才牺牲。现在才说想舍弃一切过平静生活这种悠哉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那是我跟她的结论。」
「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杜鹃』好像很烦躁,或者说是忧心忡忡地紧盯着这边。
「卡在现况停滞不动,对你们一点帮助都没有。优柔寡断、迷惘、自寻烦恼,时代可不会等待你们这种人啊。无论是哪种未来,都不可能让所有人获得幸福,就算遮住双眼捂住耳朵,这个国家还是一样会流血啊!」
『杜鹃』愤慨地站起身,用力搔着头。
盘在脑袋上的头发整个都被她弄乱了。
「谈判破裂了吗?」
「这不是谈判,是你阴谋玩过火招来毁灭,将对未来的不安当作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借此来威胁我罢了。请不要搞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得听从你的安排来行动。」
放话的内容尽管充满了杀意,但秀影依旧坐着不动。
「人是不会因恐惧而采取行动的,你只是一个不知爱为何物的可怜人。像你这种缺乏人性的人所提出的计策——只会白白牺牲人命。我的感想就是这样。」
真要说起来,将武器散布给民众、引发国难的始作俑者就是『杜鹃』。
自导自演,让这个国家面临苦难,现在还有脸说这些话。
自己架设事件的舞台,分配谁善谁恶,在背地里一手操弄着。
这种不人道的手段——秀影极度厌恶,更不可能听从她的安排起舞。他有如正处于叛逆期,或者说闹别扭的孩子般,打从心底反抗对方。
秀影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在这个国家播下恶意的种子,『杜鹃』女士——就算上天会宽恕你,我也无法容许。」
这并不是用逻辑来辩倒对方,只是单纯的孩子气、任性罢了。
不过,『杜鹃』刚才所提议的解决方法,听起来虽然美好又和平——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对方似乎还隐瞒着什么,没有老实告诉秀影。只是想透过话术与美丽的词藻诱骗他。
两人过去情同母子。对方如果发自内心地动之以情的话——秀影搞不好还会点头。
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
戴面具与自己碰面的这个人,秀影已经不能把她视作亲人了。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携手共度——我早已下定决心。」
「啊啊,是这样吗?」
『杜鹃』似乎很失落地垂下头。
「你跟『吸血姬』那个小丫头一样,都是无法用理来说服的笨蛋。金钱、利益,有些人的确是不会被这些事物打动。但那些人反而会被志气、武士道、人情——这种模棱两可的事物蒙蔽双眼。至于老百姓啊,最喜欢这种虚无飘渺的美谈了。不过,让我来说的话,他们简直是愚蠢透顶。」
『杜鹃』的表情显得愈来愈严峻。
被绷带缠住的空洞眼窝中,凝聚着一股执念。
「那些理想啊还是爱情之类的东西,一旦使用方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