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的成功需要我担任乐团一分子登上舞台。我只是尽到身为团员责任而已。」
「人生当中,有时候会不得不强行蛮干到底。我也有过这种经验──然而,如果那是我的女儿们诱发的,我身为父亲就必须斥责她们才行。」
「您误会了!」
「你是别人家的孩子,如果你勉强自己而受伤了那怎么办?当你陷入比起因过度疲劳而昏倒更严重的状况时,你的双亲会怎么想?如果我是你父亲,我会非常担心,并对唆使你做出这种事的人感到愤怒。我绝对无法原谅吧。」
他尽可能不掺杂情绪,要我做出最糟的假设。
──要推翻那个正确性很困难。
伯父看到我的表情后点点头。
「你是能好好聆听对方说话的孩子。你不打断我的话,确实地接受下来,用自己的方式思考,没变得情绪激动而口不择言……夜华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呢。」
彷佛觉得连那个缺点都惹人怜爱般,我身旁的男子露出属于父亲的表情。
「我明白有坂先生和夜华为何争论不起来了。」
夜华以年龄来说并不算幼稚。
聪明的夜华与同年龄层相比,反倒远远更擅长争论吧。
只是,这次的对手层级相差太远。对手是自己的父亲,经验老道的商务人士,经历过多次艰苦交涉做出成果,专家中的专家。
「如果面对夜华情绪化的攻势,大多数人都会被压倒吧。那孩子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一面。身为父亲,我不希望她用错地方。」
「明明待在美国,您却像一路都看着在教室中的夜华一样呢。」
伯父的指摘太过准确,我只能用讽刺反击。
「你不是也心中有数吗?」
实际上,我也回想起四月发生的事。
在朝姬同学向我告白时,夜华冲进教室高声喊出自己的情感。结果,我和夜华重修旧好,但那可能不是因为朝姬同学冷静成熟,而是拥有像夜华这样美貌的人强行解决的。
爱情故事中的当事人只看得见彼此。
热衷于自己的幸福,难以意识到在客观角度的形象。
不仅是恋爱,强烈的情感会导致视野狭隘。
这个人逐步引导我自己察觉。
那是发现,也是被戳中要害。
一旦意识到先前没有自觉的观点,我不禁变得笨拙起来。
需要很大的胆量和经验,才能就算如此也贯彻自己的风格。
我痛切地感受自己与眼前的大人的差距。
「夜华很坦率,没办法演戏啊。岳父。」
「哈哈哈,我没有理由听你喊我岳父。」
有坂先生以欧美风格的夸张笑容避开我不得已的讽刺。
「你在文化祭上获得成功非常好。可是,那只不过是结果论。对高中生这样要求或许很苛刻,但你应该可以在昏倒前把工作多分配给其他人做才对。或者可能是教师监督不周。」
「那只是我的不成熟导致的结果。」
我不禁在声调中表现出不悦。
「是神崎老师吧。她也是亚里亚的班导师,所以我知道她。既然那位老师都看漏了,你会昏倒完全是意外吧。」
「因为当时我每天热衷于练电吉他练到深夜。」
糟糕,对话的步调完全在他掌握之中。
「成功的代价经常被归纳为美谈的一部分。然而,现实并不总是美好的。局外人谈论时这样就行了,但吃亏的人可是当事者。若被迫支付无法挽回的代价时,到底谁要来负起那个责任?」
「您的提问太抽象,我无法回答。」
「人生无可取代的东西顶多只有自己的性命。除此之外总会有办法的。」
「情人也是吗?」
伯父点头同意。
「夜华还是孩子。以后也会继续耍得你团团转喔。」
那句话充满太多关怀,难以视为威胁。
「即使我说无所谓也一样吗?」
我本来打算前来战斗,被担心的人却是我。
「人一坠入爱河就会失常。那是恋爱的醍醐味。但这也有限度。刺激强烈的情感会使人麻痹,或是筋疲力尽。」
「您在说我爱上像夜华这样的美女,过于兴奋变得失常,总有一天会面临忍耐的极限吗?」
「我不希望女儿过着摆布他人的人生。只是这样而已。」
伯父静静地告诫。
「别用那么迂回的说法,直接说清楚不就好了吗。说您要我跟您女儿分手。」
我拼命地压抑自己不拉高嗓门。
干脆像这样断言,那我只需要怨恨他就够了。
「你很了不起。只是,不用以学生时代的恋情决定一辈子。」
「那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