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就往图画的房间移动而去。
最近,面具小姐她一直在图画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发着呆。感觉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没有什么精神。虽然我很讨厌她坏心眼这一点,但是眼看着她这么没有精神,还是会觉得很担心。
(而且最近,她也不再那么恶言相向了……)
该不会她到现在为止之所以会说话那么带刺,只是因为待在这个世界里,感觉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个性才会变得比较焦躁……
「嗳,要不要去大树的房间?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一走进图画的房间,我立刻尽我所能地用开朗的语气,对着像是要跟墙壁同化般,一直注视着墙壁上的那幅走廊的画的面具小姐搭了话。
(话说,这里明明都有在点蜡烛,但是感觉房间好像变得更灰暗了……)
「……可以一直保持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但是面具小姐她就像是没听见我的声音一般,依然故我地一边盯着画,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咦……?」
我完全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直到刚才为止,我都以为面具小姐是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无聊,所以才会那样心情不好。
「如果你回不去的话,Deemo就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面具小姐接着用感觉似乎快要哭出来、非常苦涩的声调如此说道。我就像个人偶般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什么意思……?」
我稍微歪着头,这么问道。
以最直观的方式解读的话,她的意思是当我回去的时候,Deemo也会跟着消失……但在我来到这儿之前,Deemo就一直在这边了,就算我平安的回到了家里,Deemo也会一直在这世界,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面具小姐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问问罢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面具小姐将对着我的脸撇开,再次专心注视画上的内容,然后「唉」的一声,大大叹了一口气。
(咦……?)
我吓了一跳。因为那是个像泡泡般一样圆滑冗长的叹息声。不过叹息一瞬间化为白色的雾气,就像是被画全部吸进去一般,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20m
(为什么……?)
突然——在那天之后,大树的成长停了下来……
不论Deemo怎么弹奏着钢琴,感觉大树就连一公分也没有成长。
就算如此,Deemo依然是不眠不休,每天持续弹着钢琴。但是,大树就是不管怎样都没法再长大了……
(为什么大树停止成长了呢……?)
我试着盯了树木一段时间,结果还是搞不懂。这就像想要找出一个可以作自己想作的梦的办法一样,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从天窗里照进来的光,也不知为何感觉好像变弱了。那也许是表示已经……树的成长已经到了极限的暗示也说不定。确实,这树木已经成长得比我看过任何一棵树都还要更高了。
(这样下去,就回不了家了吗……)
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是住在怎样的家庭当中。
然而只要想到回不了家这件事情,我就会感到相当的悲伤。不过明明是这么难过,我的眼泪却流不出来。就像是在梦里无法好好的跑步一般,明知道自己的眼眶都已经湿润了起来,但是不管再怎样眨眼,都还是挤不出一滴眼泪出来。
Deemo偶尔会一边担心的看着抬头仰望着大树、然后心情失落大大叹一口气的我,一边弹奏着音乐。从Deemo的指尖流泄出来的琴音,不知为何总是能够安抚我的身心。
但是大树依然看不出成长的迹象。
一段时间过后,Deemo他虽仍面无表情,仿佛也受到了挫折般停下了演奏的双手、然后前往书房,两手抱着满满的厚重书本回来。然后坐在那残根上、认真的开始翻起来书来。Deemo他一定是很想要找出可以让树木成长的方法吧。
——……Deemo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呢……?
「……」
虽然很想问问看,不过Deemo果然是不会回答我的吧。
(话说回来,感觉好冷……)
从大树开始停止成长以来,这里也变得越来越冷了……
(总觉得大树它是打从心底没精神,看来就像是冻结了一般……)
然后就像是一直开着的冷冻库一样,酷寒的冷风从树洞那儿吹了过来,渐渐地房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唉……」
(真的好冷,我感觉都快要冻僵了……)
♩
当我下意识地吐着白色叹息的时候……非常难得的,面具小姐来到了大树的房间。
不,与其说是难得,不如说这是第一次比较正确。
因为,面具小姐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