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Santa Sangre(圣血)


  “伊奎·利布琉姆有另一种力量。那是让我们的愿望凝聚在一起的祝福。”

  “是的。伊的愿望是所有人的愿望。所以,只要大家都成为伊就不会有谎言了。”

  伊奎湛蓝的眼睛朝着克兰普。她的视线虽然安详无神,没有力量,却毫无动摇,紧紧地捕捉住克兰普。

  “所以……归根结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水晶世界」的一举一动,都是整体的意志。”

  尤斯拉看着自己的手,蜷紧手指,又再张开。

  “大家时时刻刻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行动,为了同一个目的配合。手指与手指之间毫无欺瞒。”

  “你们被伊奎的意志吞噬了吗……?”

  这不是洗脑吗!克兰普不禁伸手拔剑,而伊奎却当即摇头。

  “不,正好相反。要说为什么,伊的愿望正是被均化的人的愿望。我做的,只有让他们可以和每个人心意相通。因此,伊反映出的是大家的愿望。谁都没有撒谎的必要。而每个人都向往的整体意志,就是住在没有谎言的世界。”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可神奈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的。为了没有谎言,会抛去多余的东西。就和这个虚拟世界的架构方式是一样的。为了让意志之间没有矛盾地沟通,必须像河川中的石头一样磨去棱角,变得圆润。成群的圆石会堆积起来,堵上缝隙,最终紧密相联,成为一个坚固的整体。因为是一个整体,所以没有谎言。这就是没有谎言的世界的创造方法。”

  把几十个人的自我乱炖一气,混在一起,自然会变成无害的没有个性。把这种无害的无个性成为和平,参加者们回到现实的结果,就是樱的性格变得那样平淡。

  克兰普想起来了,新纳说过的。“幽灵”出没的同时,还出现了性格发生变化的游戏玩家。这毫无疑问就是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春羽鲜活的笑容在脑海中浮现。

  “这比谎言更糟糕!这只是舍弃自我而已!”

  克兰普本能地发怒了,大声质问。伊奎完全没有反应,她蓝色的眼神,也毫无动摇。

  接着她干脆地说。

  “是的。然而,你难道不为谎言所苦吗?”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却对冬风隐瞒了春羽和美遥这个秘密。

  心里怀着对冬风的诚挚感情从梦中醒来,却又对美遥产生了奇妙的情意。

  虽然下定决心去保护她,但对春羽的存在又深感自身的无力。

  以及——没能真诚地表达内心,没有解开心结就生离死别的,母亲。

  她们的面容,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刺进克兰普的心。

  呼吸、心跳、动作,都停止了。

  这个被水晶墙壁包围的房间里,明亮的阳光反射进来,像万花筒一样让人眼花缭乱,视线模糊。

  伊奎就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她的手伸向了克兰普的脸。她的手通透白皙,真的像水晶一样、像幽灵一样。小巧的手指犹如白蜡——

  “咳……!”

  克兰普粗暴地挥开那只手。

  “咦?”

  即使被粗暴地拒绝,伊奎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不,她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一点点疑惑。不过依然平静。

  克兰普心中起火,因为脑子里心绪太多,只能简单喊出一句话。

  “少多管闲事……我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那不可以。”

  诺亚傲慢地否决了,守卫伊奎左右的两名剑士也如此应和。

  “不被正规化的愿望被称为扭曲。”

  “个人的幸福只能移动不得散播。”

  两名剑士毫无前兆,互相施加了“加速”魔法。这是生成一个光球,沿着自己视线的方向形成引力,持续时间较短的法术。

  受这股引力牵引的同时,剑士们放出两道斩击,克兰普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双脚就被砍下来了。

  这不是单纯的速度快,两者的进攻几乎是同时发起,弥补了对方的缝隙,根本没有防御的余地。这就是愿望合为一体吗。就像五只手指一起拿起东西一样,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合理地配合,消灭敌人。

  (Haluha居然能完虐这些家伙……)

  失去双脚,无力倒在地上的克兰普,被尤斯拉一只手制住了肩部的关节,另一只手也压住了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你总是让我心慌意乱……请你也变成伊奎·利布琉姆吧。”

  “你……这样好吗?”

  “治不好的伤病、不想见你却不得不去寻找你的那些时候的痛苦已经消失了。我得救了。”

  “你那是——”

  克兰普想批评尤斯拉,但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因为他被压制,气息不畅;同时也是应为他在犹豫。伊奎附在樱的身上,如果樱自己说这样是她的救赎,他应该否定吗。克兰普心乱如麻。

  我……如果我变得像伊奎她们一样,就可以不必在承担失去母亲的悔恨了吗?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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