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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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211004
“……造物主,那个杰出的大师和艺术家,却把实体藏了起来,藏在生活的表象底下。而我们呢,则正好相反地爱上了它的粗陋、任性和笨拙。我们乐意在每一个姿势和动作的背后看到它的惰性、它的艰辛和它熊一样的笨拙。”
(布鲁诺·舒尔茨《人体模型论或〈创世记〉的另一卷》,摘自平凡社《舒尔茨小说全集》二零零五年版)
(注:布鲁诺·舒尔茨,二十世纪初波兰籍犹太人,杰出的小说家、画家。译文摘自他的小说集《肉桂色铺子》,2011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译者施奇平)
雨中。
小学生的春日井游和高中生的春日井游牵着手,向前行走。
让他感到奇怪的,不是为什么有两个自己,而是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握起来是什么感觉。他当然不可能牵过自己的手。
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想来想去。
他思考的结果,是自己变成了小学生时候的自己模样。这一次他牵的手,有过亲身经历。
是小槌冬风。
她也是小学生的模样,穿着淡墨色的儿童服装,仿佛被阴雨染上了色彩。
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她身体病弱,她的母亲拜托游上学放学都和她一起走。为了不让她在途中疲倦摔倒,两人牵着手走路。
两人的立场不知何时倒过来,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健康的冬风,反而开始照顾游了。
这一点或许现在也没有变化。
冬风的手,一直是小孩的手没有变化。
因为,长大之后冬风的手是什么感觉,游并不知道——
梦是倒映在眼皮里面吧。一睁开眼睛,小小的冬风就立刻消失。映入眼帘的,是清晨柔和的日光和熟悉的天花板。
就这样起床固然不错,但早晨的梦境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的冬风、冬风的手掌、冬风的手指……
无比鲜明的梦境余音刺激着他的血管,游知道自己脸颊发烫。
(……我,是不是想摸冬风啊?)
虽然不想了解什么心理学,但简单想想这就是欲望不满足吧。
就这样,一大早心里就是乱七八糟。再一转头——心脏简直要停止了。
少女的睡脸,就在眼前。
并不是刚刚梦见的青梅竹马。冬风的发型是酷似座敷童子的短头发,而眼前的少女则是有些卷毛的长发;而且与身形瘦小的冬风相比,这位少女的身高达到平均值,体型也有起有伏。
两人的脸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甚至能看清她每次呼吸时,嘴唇微微的颤动。
初夏的早晨。
安静的早晨。
在一张床两个人之间,有一股令人倦怠的热气。令人不由得出汗,喉咙干渴,浑身发热。
钉宫美遥。
她是一星期之前开始和自己同居的少女。其实初次见面也是一星期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刚一见面就开始共同生活了。
不过,在另一个世界倒是共同度过了两个月以上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本来并不是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些实在身不由己的理由。
因为彼此睡觉时都翻过身,美遥的手指搭在了游的手掌上。游刚醒过来就感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温度,慌忙抽回手。
(为什么其他人的身体这么热啊……)
他忍住内心的动摇——旁边的人当然不是冬风这个事实,不知为何让他感到刺痛——游小心不要弄醒美遥,准备起床。如果她这个时候醒了就太尴尬了。毕竟,导致他们不得不同床睡觉的“理由”,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在房间里。
美遥对异性很不信任,对游也是一样。现在那个孩子不在,一张床上两人独处实在不太合适。
还好美遥睡得很熟,仔细看看,她还在发出深沉的睡眠呼吸。
全新的睡衣是美遥自己选购的衣物,尺寸当然应该很合身。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她呼吸的时候,就有一个部分上上下下,显得很窘迫——眼球突然就给大脑发来了这样的信息,游连忙看向别处。就在这时。
“爸爸!”
游和美遥不得不一起睡的原因,大清早就发出了很有精神的声音。
敞开的房门口,一个小孩子正站在那里,动作好像猴子舞一样,伸出拳头摆出胜利姿势,欢呼胜利。(注:猴子舞,1965年流行于日本,舞态狂暴)
“春羽,成功一个人去卫生间啦!”
“唔……呃……”
这个明显过大的欢呼声,自然唤醒了美遥。
数秒之后,美遥发现游保持着好像在偷窥自己一样的姿势,发出惨叫,而点睛之笔是摆着胜利姿态的春羽吓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春日井春羽(Haluha)。
这个孩子并不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无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