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NPC明显不一样。虽然「CtG」的NPC有着数量惊人的自主动作。但那也只是根据许多的行动模式分状况使用而已。只要多见几次,总会有某个瞬间对那种机械性产生既视感。一开始,游也以为Haluha是用这种插件完成的。
可Haluha没有这种程序性的感觉。她每天都任性妄为,表情变来变去——“同样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次。难道是为了表现日复一日的成长,用小型标签改变了行动模式吗。
但是,Haluha显然有不能用这种小把戏解释的部分。这部分,大概可以被称为人类的智慧。
“爸爸。这是,什么?”
还是在旅店的那个房间里,Haluha提问。
这时克兰普正要将桌子上的道具“羊皮纸”——也就是纸了——将羊皮纸铺开。米珐在现实中有事情会迟到,所以他一个人陪伴Haluha。
他将羊皮纸折出痕迹,叠成形状,说:
“这是折纸。我要做‘纸人’。”
“zhezhi?zhiren?”
Haluha爬上了桌子,盯着克兰普的手。看到她因好奇心而闪闪发光的眼睛,克兰普正要解释——却发现,这倒是个用语言很难描述的游戏。
所以他并不回答,继续折纸,直到做出脑袋尖尖的上半身和长裤模样的下半身,组合在一起,就完成了“纸人”。
Haluha老实地观看着作业进行,克兰普把纸人递给她。Haluha不可思议地接到手中,坐在桌子上,一会儿近看一会儿远看,反复查看。
克兰普从她的动作中想起了儿时的冬风。两个人会折纸的时候,她就象这样观察第一次见到的纸鹤。
“这是,什么?”
“你觉得像什么?”
之所以会反问Haluha,或许是和冬风的对话触动了心里的什么。电脑中出生的Haluha,能够对模型“有所感觉”吗?
Haluha没有立刻回答。她仔细端详着“纸人”。然后,这样回答:
“这是,Haluha?”
这回轮到克兰普犯难了。
“唔……对了一半。这个,是以以前从事‘仆从’工作的人为模型制作的纸模。看,有头和手脚吧?所以是人偶。”(注:“纸人”是“やっこさん”,“ やっこ(奴)”,江户时代指仆人。)
“renou。”
Haluha像鹦鹉一样学舌,看了一会儿“纸人”。她用手指抚摸着纸人三角形的脑袋,突然抬起头说:
“Haluha也要做。要做个,大一点儿的!”
少女的手指像有魔法一样灵动。
她明明只看克兰普做了一次,却正确到可怕,没有一瞬犹豫地折叠纸张,转瞬间就完成了“纸人”。
克兰普听说折纸包含了数学结构,眼前此景就无疑是数字的胜利。即使是凝集了种种趣味的「CtG」里,也没有自动折纸的技能。然而,Haluha的手法——对,是机械式的动作。
仿佛要为克兰普的这种感觉提供依据,Haluha不一会儿又折好了一个“纸人”,这回和上一个的尺寸又有少许差别。说是作品,更像是复制的产物。
(果然……她和我们不一样)
这样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克兰普却感到有些失落,真是奇怪。如果驱动Haluha的是能够运营「CtG」的超级电脑,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惊讶。
——不过,制作第三个纸人的Haluha却停手了。
她折起又解开,解开又折起,试做了几次之后,最后做出了一个和“纸人”有些差别的,脑袋是水桶形状的纸人。
“哎?这是……”
对着疑惑的克兰普,Haluha嘿嘿笑了,和气地反问说:
“爸爸觉得像什么?”
“嗯……难道是,巴亚蘑?”
回答的人不是克兰普,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米珐。Haluha撅嘴抱怨说:“这是我给爸爸出的题!”米珐连说了几句“对不起”,接着抱起她,放到地板上。
“不可以坐在桌子上。”
“可是不能折纸呀。”
米珐和Haluha说是母女,倒更像姐妹。克兰普把视线从她们身上转回桌子上的四个折纸。
有两个个子大的“纸人”,有一个大蘑菇,还有一个小“纸人”。
一目了然——这是克兰普、米珐、巴亚蘑,和Haluha。
“这是,Haluha?”
“人偶。”
克兰普耳边响起了Haluha的话。
克兰普——春日井游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想吐的厌恶感。
(我都在想些什么?什么叫“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冬风否定游戏能制造人格的时候明明表示反对,到头来自己还是把Haluha看成怪物。但是,Haluha却接受了自己。在纸人一家中,有克兰普的位置。
她是这样……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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