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在唬我吧……有引导我们是一回事,但到头来还是在碰运气嘛!不管是我们决定去救库薇妮,还是最后成功打倒林德兰,成功率都不是百分之百啊!」
「嘘——!声音!声音太大了啦!」
我慌张地叫出声来,更加慌张的洛伊尔则拦住了我。
让我躺回床上后,洛伊尔叹著气将墨镜往上推。
「没有百分之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这次作战之所以失败,是我一个人安排的。」
「你说你一个人……为什么?」
「这可是拿你们的命去下注,赌赌看能否铲除组织的祸害喔?就算最后暗杀库薇妮小姐成功,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什……你这个混蛋!」
「这就是我的战斗方式。」
相对于火冒三丈的我,洛伊尔则像冰块一样冷静。
「如果继续让副局长坐在那个位子上,会有更多像库薇妮小姐那样的牺牲者吧?然而藏在这个社会里头的恶,并非全都能靠剑与魔法除掉——更别说只靠善意了。应该说这种恶还比较多吧?」
洛伊尔重新坐好,将交握的双手放在膝上。他的表情,就像个对无知孩童讲解世间险恶的父亲般温柔。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理由跟你们一样。」
我考虑过当场掐死他,但我也明白这股杀意不该发泄在他身上。
洛伊尔确实单身击溃了试图暗杀库薇妮引发战争的恶意。
他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以抽奖般失败也无妨的感觉利用了我们。这个孤立无援却想挑战国家黑暗的男子,就是这么战斗。
无处发泄怒火的我,只能咋舌躺回床上。
我以全身表现出「不想继续啰唆」的态度后,洛伊尔便转头起身。
「那么我该走了。今后我不会再跟库薇妮小姐扯上关系,请放心。另外我也替您准备了这次事件的封口费,出院后麻烦确认一下。」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
「别这样嘛,我都特地准备好了。你应该会中意才对。」
于是洛伊尔走向厉门口。
但在离开前,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
「……在这次跟情报总局接触之前,林德兰早已晓得妻女死亡的真相。虽然我认为那是他脱离克里亚特前调查所知,但那个案子应该遭到当时的情报总局和军方严格保密,不是什么单凭个人力量就能查明的情报。」
「你想说什么?」
「有人告诉他真相——也就是说有人促使他背叛克里亚特。那人大概是军方或情报总局高层,不然就是在总统府里面。恐怕从暗杀剧中救走他的也是同一人。进一步推测,让总统府起疑心的人可能也是同一个。」
洛伊尔冰冷的声音,降低了病房内的气温。
「这个案子年代久远,所以不晓得那人是不是现役,也不晓得他究竟有何目的。不过请你记住一件事——恶意会躲在任何地方,司法省也不例外。」
「……司法省跟满手血腥的你们不一样。」
「你忘记了吗?这回在暗中活动的林德兰,可是有特别司法警护官陪同喔?他们的上司之一,就是情报总局的合作对象。」
我想不出反驳他的话语。
如果没有跟负责监视兼护卫的特别司法警护官串通,林德兰根本不可能暗杀海因。
就连司法省最信赖的警备组织,也没查出他的真实身分。
「还有一点。我暂时会留在洛詹特,如果又发生什么事,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当然,我也没忘记要报恩喔?」
「我可没打算跟你当朋友。」
「我应该能帮上不少忙唷。」
洛伊尔回头露出悲伤的微笑后说了句「再见」,随即离开病房。
我将视线转回窗户,外头是耀眼的洛詹特街景,怀抱著光明与黑暗的世界。
接著,我的思绪飘向在这个国家某处的红发少女。
不管待在怎样的环境,她都不会输吧。即使遭到背叛、递体鳞伤,她还是会重新站起来吧。为了守护她不盲从本能的可贵选择,我们将持续战斗下去。
我也不能休息一辈子。
总而言之,我决定猛按护士铃直到护士气冲冲地出现为止。
久违一个月的实勤部办公室,用一如往常的表情迎接我。
「喂,我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好像被清得一乾二净耶?」
「啊~汽车模型之类的东西吗?之前不知道谁扔掉了。」
「真的假的啊?那可是已经绝版的东西耶!」
「因为不晓得莱尔你什么时候复职呀,没办法喵~」
雷尔德跟伊欧蕾各自装儍,然后回头顾自己的工作。现在他们两个似乎都在处理连续杀人案,所以没空祝贺我出院。其他同事也几乎都只用一句「啊,你出院啦?」打发我。
我哭丧著脸坐回自己的位子,PC随即收到几讨来自同事的邮件。
哈哈,这些家伙太害羞不敢当面道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