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
「刚刚是梦……」
我坐起身来。
感觉身上有股沉甸甸的重量。
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排扣长大衣,可能是被雨淋的的关系,所以整件大衣都已经湿透了。
对了,我好像是回到家后没换衣服就一头倒在床上的样子。
正当我打算脱掉大衣时,不经意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探了探。
有耶。
口袋里有一小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我战战兢兢地将它拿了出来。
放在口袋里的那一小块东西是一颗金牙。
但这不是一颗普通的金牙,它同时是一把钥匙。
伴随记忆中那股令人频频作呕的血腥味,想吐的感觉也不断涌现。
我像在呻吟似地呢喃道:
「桥上教授……已经死了。」
而且这件事情既不是我的梦境,也不是我的幻觉……
site26 森冢骏——————————————
现在的我非常想找人抱怨个一、两句,今天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好几道红色的灯光划破了大学校园内的黑暗,几小时前开始下的雨,让那红光看起来像是晕了开来。
我看完一圈现场的状况后,踏出成明大学十号馆,湿冷的雨水令我发起抖来。
眼前的中庭里,现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我想学生平日用以休憩的那片草皮,到了明天早上,就会被警车的轮胎蹂躏得泥泞不堪吧。
我的四周满是警察、监识人员和急救队成员,他们慌慌忙忙地不断进出十号馆。
至于是什么事让我忍无可忍嘛——
其实,我只是很想问问,为什么事情要挑在这种时间发生。
我真的很想大声问问,世上犯罪的所有犯人为什么要这样?
拜那些人所赐,我们警察被迫要在日期快要换到隔一天的深夜时分来到此处,是不会设身处地想一下喔。搞得警视厅根本像是苛刻员工的无良企业。
不过等一下喔。
话说回来这起事件的案发时间,好像比发现尸体的时间还要早上很多。刚刚听监识人员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距今六~八小时以前。
也就是说,我之所以必须在这个时间来到凶案现场,最主要并不是因为犯人,而是第一位发现尸体的人。
「啊,我真的是受够了,那个人是不会看一下时间是几点喔。」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这所大学聘雇的警卫大叔。虽然命案现场就在校内,但好像是因为学校考完试,正值春假期间,所以犯人痛下杀手后隔了一大段时间,尸体才被警卫发现。
反正人都被杀了,警卫是不会再后知后觉一点喔,明早再发现不就得了。
如果那样,我今天就能好好地重新调整先导者牌组了。假使今天这件事害得我又输给国中生的话,到时候谁能负责啊?
这真的是造成我很大的困扰耶。
「森冢。」
仔细一瞧,同是武藏野署的刑警前辈筱山和幸崎往我这边跑了过来。从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是被人挖起床后,在老婆不绝于耳的抱怨声中,急忙换上西装来到此处。对已经结婚的人来说,这份工作真的很不好干。
「凶案现场状况如何?」
「我看到一半就被本厅搜查一课的那些人给赶了出来。」
我耸耸肩这么回应后,筱山和幸崎都夸张地仰头向天。
感觉两人已经打消要去查看现场的念头了。
「你直接跟我们讲一下里面的情况。」
看样子他们想用我的讲述来代替实际调查。可以的话其实我也想这么做就好,不过此处是武藏野署的辖区,而我偏偏又是刑警课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所以才会进入勘察凶案现场,运气实在有够差的。
「被害人是桥上谏征,今年五十一岁,是成明大学理工学院的教授。」
我用一种有些无法置信的表情,将死者的名字告诉了两人,但无论是筱山还是幸崎都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你们该不会已经知道被害人是那个常上电视的桥上教授了吧?」
「是知道了。」
就在筱山点头回应时,在他一旁的幸崎探头窥视了我的笔记本。
「森冢,你的字还真丑耶。」
「对啊,啊哈哈哈,我妈也常这么说我。连我自己都觉得丑呢。」
「字写成那样,你自己读得懂吗?」
「当然懂,欸……就跟速记那种字很类似。」
这时两人都用狐疑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而他们对这件事的兴趣好像就到此为止,又开始催促我继续报告凶案现场的状况。
「那个——凶案现场是在桥上教授的研究室,研究室位在十号馆的六楼。推测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