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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内容多么有道理,我觉得依旧会遭到冷嘲热讽。
如果能直接面对面来场一对一的辩论,我明明不用一分钟就能让那群人闭嘴——
「那边那位同学。」
站在讲台上的高冈教授,好像叫了某个学生。
旁边的男生又在看我了。
然而前座的女生,却也转头靠肩看着我。
同时更能听见其他学生噗哧一笑。
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的我抬起头之后,看见高冈教授用力地指着我。
「我的课就真的这么无聊吗?玩手机啊。」
「……」
奇怪。
学生就算睡成一片,就算在做其他事情,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照自己的步调继续讲课。
据我观察的结果,高冈教授应该是属于这种类型。难道我错了吗?
不,不可能。
那么,就是高冈教授看我不顺眼喽?所以他才会这样找我碴?
「那么你来回答一下,在这个情况下最该重视的问题在哪里。」
高冈教授指着黒板。上头写着凯因斯经济学的要点。
我叹了口气后,从座位站起身来。
「第一,在存有非自发性失业的不充分就业情况下,国民所得或就业水准即会大幅取决于投资和消费总和的有效需求。第二,必须让所得的增加幅度大于投资的增加幅度。第三,利息是松绑资产流动性的代价,很多人都希望以流动性高的现金作为资产持有方式,因此调整利率就是为了在这类需求和货币供给量之间获得平衡。」
「唔、唔……?」
「由这几点可以导出的结论就是,为了增加国民所得解决失业问题,政府必须拿出增加投资和消费需求的相关政策——」
高冈教授慌慌张张地咳了几声。
我刚回答的这个标准答案,其实完全是从百科全书里剪下贴上的。我想学习的是理工相关知识,因此我觉得认真学习经济学的意义并不大。剪下贴上的回答就已经足够了。
分明只是如此,教授听到我的答案后居然吓得目瞪口呆。让人感觉有些可笑。
实在是无聊至极。
「请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有在听课的话就好。」
教授意外干脆地收起针锋相对的言词,这下反倒换我大吃一惊。
「虽然教授您觉得这样就好,但是我可不好。」
我明确地如此告知之后,高冈教授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其他学生的笑声此时也转变为一阵骚动。看来没人料想得到我居然会提出反驳。
「为什么您只叫我起来呢?其他也有在睡觉的、玩手机的人,而且还有比我更显眼的人。」
例如衣服的颜色、座位的位置之类的。
反而我还特地挑了以心理学角度而言,从讲台上看过来理应是最不显眼的位置。
「因为就刚好你在玩手机的时候被我给看到了。」
教授轻轻咂了一下嘴,但是我并没有漏听。
「虽然我不知道教授您是为了什么事,不过您现在确实有点焦躁。严格来讲在这堂课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徵兆。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您在这堂课开始之前就已经累积了许多不顺心的小事所导致的,我这样理解没问题吧。」
「你什么意思?」
我冷静又平淡地指出问题后,教授脸上随即浮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过我并未多加理会,继续讲着话。
「一直以来都相当注重穿着的您居然罕见地打着和昨天相同的领带,看来是因为没什么时间了所以就抓起手边的领带随便打上吧。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您昨天打的是什么样式的领带呢,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昨天我碰巧看见了教授。而且那个时候,我还觉得您没什么挑领带的品味在心里笑了一下子。刚才看到您居然连续两天都打那一条领带的时候,我的头还晕了一下。」
「唔……你……!」
教授因为发怒的缘故满脸通红,他好像为了思考「一名教育人员应不应该破口大骂身为学生的我」而瞬间迟疑了一下。我就趁着这个空档把我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地丢给他。
「从领带的事情来看,可以推测您这一堂课差一点就要迟到了吧。还有,您也忘了戴那只皮革表带的电波表了吧。因为在这堂课中,您错以为手上戴着表而瞄向左手腕的次数多达三次。」
教授一脸惊讶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当然手表并不在他的手上。
「教授,以您今天早上匆忙的程度,我想您早餐也没吃吧。因此您的血糖值现在应该很低才对。低血糖对你的影响已经很明显了喔。因为您的压力,在这堂课开始后经过六十四分钟的现在突然急速攀升。而且这个时间点,刚好就是您宛如迁怒似地问我问题的时候。」
从其他学生目瞪口呆地听我说话的情况来看就能够了解。虽然我这番话并不是针对他们,我也没打算要做这么一场演讲,我只不过是想有条不紊地说明状况,结果就变成了这种长篇大论。
反正这些人本来就在摸鱼没在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