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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家手脚也太快了吧。」
但是,铃声马上就中断,转入了语音信箱。
这是我故意的。
就算拨通这支手机也不一定会接通,因为这支手机已经被我设定成响铃三声后马上就会进入语音信箱。
而我会在三声响铃结束前,决定要不要接起那通电话。而且接或不接并没有一定的标准。硬要说的话,就是看我的心情而定。
总之我没有马上接起电话,从连帽外套的口袋取出占卜要用的一叠牌卡后,放到了桌上。
这组牌卡很像塔罗牌,但有些不同。
——这些是反映实优羽内心的镜子,是实优羽的阿尼玛斯喔。
此时我脑中闪过了爸比的话语。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好,那么我就来挑出今天第一位苦恼的小狗拘?」
一直有人打电话进来。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的铃声,也接连不断地马上就转入语音信箱。
我一次又一次地确认着手机画面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同时算计着要接起电话的时机。
其实某种程度上必须吊一下观众的胃口。这是我转播了十二次这个节目后所获得的技巧。
「很好,就决定是你了!我按。」
我按下了通话钮,接起了刚刚打进来的电话。而且马上把手机调成扩音模式展开了对话。
「喂。这里是nicsico生占卜。」
「啊、咦?啊、你好。哇,我打进来了!」
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位无敌兴奋的男子声音。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那叫我『Q弹Q弹』。小幽语,万事拜托了。」
「好,也请你多指教。」
我面对镜头低头行了个礼。
「那,『Q弹Q弹』先生,请告诉我你想要占卜的苦恼。」
这位先生想要问的,简单来说就是恋爱问题。
——喜欢一个公司的同事,但是对方绝对不会把他当作谈恋爱的对象。他觉得告白的话一定会被那个人讨厌。但又想鼓起勇气跟那个人告白。所以他想请我占卜一下这段恋情是否会开花结果。
这虽然是个相当典型的问题,但是从他的声音听来,感觉他已经苦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
因为他刚才曾提到是公司的同事,所以这位「Q弹Q弹」先生也已经出社会了吧。这样的男人居然会这么认真跑来找我这个年纪比他小的女高中生帮他占卜。
我,究竟能不能回应他的期待呢……?
「OK。幽语的niconico生占卜,要开始喽!」
我宣示了一番。
我拿起了那叠牌卡。洗了洗牌后,以盖牌的形式随兴地将牌卡摊在桌子上头。
一般来说,占卜时会用塔罗牌的大阿尔克那牌组。但是,我不是。
这组牌卡是我自己作的。牌面印的图像,每张画得都很烂。而且画的全都是一位小女孩和拥有人类身体的狗——我称之为犬男。
每一张都是我小时候用蜡笔画的。
这些图像都是爸比特地帮我拍成相片保留下来的。而我只是把那些相片印出来作成牌卡。
牌卡总数为二十二张。小时候的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画出和大阿尔克那牌组张数完全相同的图像。如今我则是擅自把这组牌称为「狗狗阿尔克那」。
此时,我继续洗着摊在桌上的牌卡。
同时胸口深处,开始出现一种刺痛的感觉。
——每次都会这样。
这股胸痛,只是错觉。
因为我很害怕。
每次在占卜的时候,就会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因为,如果占卜出不好的结果时,该怎么办。
如果因为我占卜出的不好结果,对那些发问人的未来造成不好的影响时,我该怎么办。
虽然,占卜只是先行看透已经尘埃落定的未来而已,会有影响也不会是我的错——能这么想的话,事情的确就相当单纯。
可是对发问的人来说,这些再怎么听都只像个不想负责的借口而已。
毕竟我在现下这个瞬间,随便就可以打乱一个人的命运。
所以,我很害怕占卜。
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停下占卜的手。因为一定得继续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洗完了牌后,再次将牌卡堆叠了起来。接着我从这叠牌卡的最上方依序拿起十张牌后,以盖牌的形式配置在桌面之上。
这个配置方式,和卡巴拉的赛费罗特生命之树如出一辙。以塔罗牌占卜来说,属于有些特殊的占卜方式,先前我好像还因此被职业的占卜师斥责过一番。在他们眼里我铁定是邪门歪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