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墓地的草坪中。这里是代代担任骑士团长的纳哈特雷克斯家族,以及骑士团麾下的花骑士们的长眠之地。
在这片小小的山丘,可以将万花岭的城镇尽收眼底。
这里并列着三块墓石。
墓石之下长眠的并不是尸骨,而是她们房间里的遗物,文学书籍或者布玩偶之类,仅此而已。
周围伫立着穿着丧服的花骑士们的遗属。无论是那天被救出的村民们,还是在城堡中服役的其他部队的花骑士们,所有人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但是,在比所有人都接近墓碑的地方,跪在那里的——
“父亲……”
万花岭的骑士团长,班杜思·纳哈特雷克斯。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哭泣。
看着父亲落泪,听到他毫不顾忌周围的人群,放声号哭。
“…………”
我感到自己的心灵仿若覆盖了一层冰霜。
牧师献上了最后的祈祷,参加葬礼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地离去。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父亲仍然跪在墓碑面前。
“父亲……”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没想到,面对那抽泣着的背影,自己口中吐出的话语竟如此冰冷又刻薄。
“这都是……父亲的错吧!?”
我对着那不堪地蜷缩着的背影怒吼着。
“只要那时,不下那种疯狂的命令,她们就不用死了!逼着她们去死的没有别人,不就是父亲您吗!父亲……您没有悲痛的资格!!”
父亲的呜咽声戛然而止。我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任父亲要打要骂都无所谓。
“我将来一定要成为骑士团长。但是我……不会像你一样。我永远不会下达让她们去死的命令!绝对不会成为像你一样无能的指挥官!!”
说完我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城堡里收拾好行李,驾着马车,如同逃出家门一般前往西方的雪国——冬蔷薇(Winter Rose)。
名义上是去“留学”。拜在当地担任骑士团长的叔父为师,作为未来的骑士团长系统地学习兵法战术,磨砺自己。
没错。就如同我在十岁的时候离开出生的地方,来到国境线上的这座小城,拜父亲为师一样。
但是此刻,我的内心却奔向与父亲完全相反的方向。
冷血。无谋。厚颜无耻。
我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要成为那样的骑士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