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方式而已。」
青年鬼仙毅然决然地这么说道。
太乙的推测一点也没有错。莲花的出身,以及自己侍奉那名少女的契机,全都跟太乙所说的如出一辙。
而且他还表示这不过是一部分的推测。
「如果是像人类那样跟狗屁蚯蚓差不多的寿命,也难怪会找不到尊贵的使命了。因为死亡比蜡烛火焰消失的速度还要快,所以尽管丑陋、愚蠢、可悲地在地上爬就可以了。但我们不一样,而且也必须跟他们不一样,否则就无法居于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上位,尽情地吸取他们的气了。」
他发挥如烈火一般的辩论口才。
想不到这名鬼仙内心竟然潜藏著如此强烈的热情,而他刚才那番话也隐藏著让人感到惊愕的压力。
「因此,如果在这里消灭你就能够断绝忧患的话——」
「知、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我对自己随意直呼西王母大人的名讳一事向你道歉!所以请将你手上的种子放下来吧!连我的气都被夺走了啦!」
这时就连太乙也被对方的气势压得不停点头。
他不在意自己的声音已经狼狈地发抖,只是慌乱地挥动深衣的袖子大叫著:
「总之,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到莲花小姐的事情!就算要我对天道发誓也没关系唷!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先将矛头收起来呢!?」
「……好吧。」
少影这才把手放下。
不知何时,种子也已经从他的手上消失了。只有少影自己知道成为武器与盾牌的种子究竟收藏在什么地方。
太乙顿时发出吁吁的喘息声。
鬼仙的能力也可以从气的篡夺能力上估算出来。
刚才那就是少影的篡夺能力远远超出太乙而引起的现象吧。
「——那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狗屁海岸边呢?」
少影回归到最初的问题上。
结果太乙有些腼腆地扭曲起嘴唇。
「嗯——因为我有点在意……」
「你是指白翁手上那张无聊的狗屁地图吗?」
少影彷佛觉得很无奈般耸了耸肩,太乙则是轻轻地戳著自己的太阳穴。
「……跟藏宝图比起来,我比较在意那座岛。」
「岛?那块出现不久的粗糙土块上面,结果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嗯嗯,岛上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太乙迅速将视线移往海岸线。
那里黑压压地横跨著据说是数十年前才诞生的岛。太乙一边眯眼望著那座岛,一边开口表示:
「……就算是这样,我好像还是能够听见声音。」
「声音?」
「……这个嘛~」
少影的问题让太乙露出微笑。
那是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就像是还不懂是非善恶的小孩子一样,看不出任何邪念的笑容。
刚才明明还那么慌乱,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那种模样了。这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纯粹的喜悦与求知的好奇心。
就是因为这样,这名鬼仙才会如此深不可测。
他是另一名大陆的吸血鬼。
「嗯呵呵,你刚才提到了使命对吧。我太乙真人心中也有为了存续的目的唷,虽然并非一直都是如此就是了。嗯,而且前任白翁似乎能够看见未来唷。」
「那又怎么样?」
「别看我这样,我在鬼仙里面也是知名的占卜者唷?」
细眼的鬼仙泰然自若地这么宣告。
他以啜饮顶级美酒般的口吻继续说道:
「所以,如今我有种正在和过去的白翁下棋聊天的感觉。」
*
娜达一直跑到海岸边,急促的呼吸才终于稳定下来。
「……啊啊,真是的。」
她用力地摩擦自己的脸颊。
最近和驰郎在一起时,自己偶尔会变得很奇怪。
不但心跳忽然加速,整张脸也会无法控制地发热。甚至觉得待在现场很不好意思,膝盖也跟著偷偷地发起抖来。待在少年身边比置身于任何战场都要来得恐怖与难过,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像刚才那样逃开。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少女停下摩擦脸颊的手,用双手遮住脸庞。
感觉吐出来的气息异常火热。
说起来,她原本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气喘吁吁。难道是沉睡太久,身体出现机能不全的现象了吗?这么一来,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又得找太乙帮忙自己诊断了。
但是,她实在很不想这么做。
(他会触碰……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