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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充满了恰似五月的阳光。
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运动会,运动场上已经传来吵杂的呼喊声。虽然只有部分热衷的运动系社团才会特别利用午休时间来进行学校活动的练习,但每一声呼喊听起来都相当爽朗,而且带着冲破天际的气势。
北斗也像是感觉很舒服般仰望着天空。
凛然的站姿,让他看起来仿佛要被与他姓氏一样的颜色吸进去似的。
最后,他终于将视线从天空中移开。
「怎么啦,学长?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一转过头去,就看见驰郎站在前面。
扁着嘴唇的少年语气粗鲁地回答:
「你为什么跑来这里?应该说,转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你说这件事啊?这可真让人困扰啊——还以为你应该会预料到这一招呢。」
北斗轻轻耸了一下穿着学生制服的肩膀。
「再怎么说,你也继承了白翁的遗产吧?空家虽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这种程度的强硬手段对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唷。」
强硬手段。
指的应该是直接影响学校的营运。
确实也有这种运用权力的方式。驰郎料想不到的事情,对对方而言却是习以为常的手段。运用权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像是动动手脚这般稀松平常。
「我认为这是能够最快接近你的手段。学校算是封闭的空间,所以我们双方都能够舍弃各种立场,开诚布公地交谈。」
「开诚布公地交谈?」
「嗯嗯,其实很简单唷。」
北斗静静地打开拳头。
上面已经有某种东西在旋转。
带着些许尘土的气流就像超小型台风一样,不停地在少年的手掌上划着圆圈。北斗应该是故意让气流含着尘土,好让驰郎也能看得见吧。
北斗就这样一边将小龙卷风当成玩具来玩,一边注视着驰郎。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哦,什么事?」
驰郎也不服输地回瞪着他。
碰撞的视线并没有爆出火花,北斗只是露出微风一般的微笑并且表示:
「你原本一直拒绝继承白翁的地位对吧?」
「……嗯。」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上任白翁与驰郎打了个赌,结果白翁将所有的财产都输给了驰郎。
驰郎一直拒绝继承这笔财产。
因为他根本没有接受的理由。
正如昨天在莉子家说过的一样,驰郎不喜欢过奢侈的生活。虽然和人家对赌,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会牵扯到如此庞大的金钱,才会答应参加这样的游戏。因此这八年来,除了少数例外,他从来没有动用过白翁的财产。
——直到遇见了娜达为止。
和她相遇后,得知她遭遇到的悲剧,让驰郎无论如何都需要〈力量〉。所以少年宁愿放弃自己的尊严,选择继承白翁的地位。
这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也是戌见驰郎这名少年取得王之证的理由。
「欸……」
北斗嘀咕着。
「老实说,你觉得麻烦透顶对吧?」
稍微带点蓝色的眼睛仿佛看透了驰郎的内心。
北斗像是不打算放过出现在少年心中的小小波动般,投来异常冰冷的视线。
「……那又怎么样?」
驰郎如此回应,北斗则是继续追问:
「可不可以把王之证让给我呢?」
「不要。」
「回答得太快了吧。」
北斗像是觉得困扰般露出了苦笑。
驰郎则是静静地表示:
「我没必要接受你的提议。我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大叔的遗产。像我这样的庶民,怎么可能知道如何运用那么一大笔钱?虽然如此,我也知道一定会有像你这种麻烦的家伙贴过来。我想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啦。」
少年一句一句地说着。
以这名少年的个性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平静的发言了。
不过,也有一种沸腾的怒火正在心底深处累积的感觉。
「就算是这样,我也决定要继承了。因为我已经使用过一次那股〈力量〉。既然如此,我对那份遗产就有义务。对那个大叔也有责任。所以绝不可能随便将它交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还真是斩钉截铁耶。」
北斗闭起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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