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shi re k ka shi yo,如果少了促音「つ」,则从头念和倒著念都一样。促音「つ」,在日文为停一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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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在休息室看到蓝色的挑染了,我用力地从后面抓了一把。
「去死啦!」
「喂……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你会对我做这种事。小遥说完,头也不回地「啪」一声阖上了杂志。无论如何,小遥已经准备好要跟我说话了。
「笨蛋,小遥是河马!(注27)」
「你在讲什么?」
「你倒著念看看!」
沉默半晌后,小遥冷著脸低声说「你惹毛了老娘两次」,我于是「哇哈哈哈哈」地挺起胸膛示威。吼〜无聊。小遥说著,一面「咕嘟咕嘟」地喝罐装咖啡,一面阖上手机。假如她这时拿出香菸的话就更搭了,但这其实不是她的作风。小遥说过「舞者是以体力决胜负的」,所以既不抽菸也不太喝酒。
「喂〜喂〜小遥。」我不断地拍打桌子,想要破坏被小遥弄僵的气氛。
「干嘛啦!」
「我觉得啊,比起愉快的时刻,引颈期盼的时候还更觉得幸福,你说对不对?」
「……噢,嗯,确实是那样没错……」
「我要跟班上那群人去河口湖。小、椿、也、要、去!」
话说到一半被我打断了的小遥,以雷阵雨般的架势叹了一口大气,然后像在哄小孩那样开口说:「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对吗?」接著,她马上露出平常那种坏心的表情。
「你看到她没化妆的样子,可别吓一跳唷。」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咦?她没化妆的样子跟平常差那么多吗?」
「就是因为一点也没变,所以才吓人啊。」
会让人想跟她说「你根本不用化妆」喔。小遥说著,露出了至今没有看过的表情。看到她那种表情,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好傻里傻气地应道「是喔」。
自从那次聚餐之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班级旅游。每当收到阿纯寄来、写著集合时间和行程等细节的群组邮件时,我的嘴角就不禁上扬。总觉得这种大家一起编织各种美梦的时候最开心了。我的眼底浮现小椿说起前男友时,有点黯然的神情。也想起了阿纯用力拍我背部时的疼痛感。
「……对了。」
小遥「啪」一声,咬断了衔在嘴里的Pocky。
注27:原文为「马鹿、ハルはカバ!」,发音为ba ka ha ru wa ka ba。
「翔多,你读的大学是不是很流行拍学生电影啊?」
我没想到小遥会问起这种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满流行的啊。我是不太懂啦,不过朋友当中也有人在拍。」我一面说出「朋友」这两个字,一面想著:礼生算是我朋友吗?
「我哥啊,读美术大学三年级,他说他参加T你们大学的电影拍摄。」
小遥先舔光Pocky上的巧克力,然后咀嚼著饼乾棒的部分。光看嘴巴的动作,就知道她吃的顺序。「咦?你说的那部电影……」
我稍微倾过身,问道。
「副导演是不是戴著彩虹镜框?」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我心想,说得也是。
「不过,听说有个人顶著一头爆炸头卷发。」小遥抿嘴笑道。我觉得像是头被人猛地巴了一下。Bingo!
我并不讨厌礼生。虽然觉得他是个怪咖,但偶尔也会说些有趣的话;虽然他脑子里老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但不知为何,我会跟他.起吃午餐。他会看名为《穿著可燃裙子的女孩》的A书,那一头卷发也简直像是一大团湿气的集合体,但这些事我全都不讨厌,于是我并不想看见小遥坏心的抿嘴笑容。
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正因如此,我希望她别说出口。
「总之,似乎是一部莫名其妙的电影。」总觉得心臓被人用力地抓了一把。
「我哥说,那电影超无聊的。」
你们大学的学生明明就脑筋很好〜嗯,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想得太多、脑筋秀逗了吧?小遥说著,又拿起一根Pocky,问我:「要不要吃?」我摇了摇头,想起礼生从学生餐厅离去的背影。他肩上扛著看似沉重的器材,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从位子上起身的背影。
「但我哥很高兴,因为第一次有校外的人邀他参与电影拍摄。」
Pocky和礼生的梦想,在小遥口中不断融化。
「但我觉得,又不能靠那个维生。」
小遥长长的睫毛,在宛如山丘般鼓起的脸颊上投下了阴影。她将我心里的想法化为简单的字眼,说了出来。正因为太过简单、毫无修饰,所以让人听不下去。
「又不能靠那个维生。」
小遥又重复了一遍。她用一口美丽而洁白的牙齿,彷佛在将那些字眼咬碎似地低声说著。在彷佛直达心脏的音乐中跳舞的小遥,与,要亲手打造玛蒂达的礼生。在分不清谁是谁的深夜夜店中、沐浴在聚光灯下的小遥,与,只能透过摄影机的镜头才能看见女性的美的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