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就会死。会真的死掉,不行,在樱的身旁很危险。所以这样就好。
想要一个人独处,一直保持一个人,不需要同伴,只要有敌人就好,这样也比较轻松。
「……我好怕。」
害怕会坏掉。
害怕有一天会死。
害怕会失去。
害怕,樱就只是害怕,一味地在害怕。
可是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种事情她很清楚。
「我并不是小孩。」
离开吧。
在这种地洞的底部,等待痛苦又平稳的死亡。她才不被允许有那么安详的死法。战场,樱有一天会死在战场。魔性饱和,超过了极限,先前摊开的剑就会斩断她的身体,弓箭会刺到她的身体,弓箭会刺到她的身体,贯穿,疼痛将不在是赝品。真正的痛楚会粉碎樱。樱会变成沾满血的肉块,那才是她应得的结束方式。
一想像死期,当然会感到恐怖,但同时也感到放心。这种无趣的人生能够那样好好结束,一定起码能够接受吧。努力过了,已经够了,辛苦了,那么再见。能够对自己那么说。
樱从地洞中爬上来。虽然花了一点时间,只要想离开,这种程度的地洞算不了什么。
当回到地上做个深呼吸后,又对一切感到厌烦,好想全都拋开。
这种如果是战场,只要忍痛战斗就好。樱接下来必须找到扎营地点并回到那里。太蠢了,真是麻烦,不过天空有些明亮。早晨马上就要到来,真的必须要加快脚步。
「如果能赶上就好了……」
办不到,也不是没有在这么想。即使不想走路,还是只能往前走。没办法。当她叹了口气,开始往前走,沙沙───某种东西踩到野草的声音传来。
在背后。
要转过身去。
「喔、喔……!?」
一名男人,并不是医士,穿著白色的衣服,人类,草丛中有男性人类。
发觉自己很沮丧,樱感到很惊讶,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
拋开失望和自我厌恶,她做好准备。单刃大剑在掉进洞穴里的时候不见,但赤手空拳她还是能保护自己。不,应该要先发制人,不过状况似乎有些其妙。
「谁?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咦……该、该不会是太守阁下……?」
太守?会叫樱太守,这么说来───是己方吗。士兵?但他穿的衣服很奇怪。一般人民?旅行者?在接近早晨的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有人在废地里徘徊。
「您、您是太守阁下吗……?」
樱差点要表示肯定,接著她咬了嘴唇。太可疑了,那件明显不是公国军的军服。该不会是刺客?但考虑到地点这也很奇怪,一切都很奇怪。
要冲上去踹倒他还是逃跑,二选一,那么就选择踹倒。当樱正打算这么做,和白衣男子不同的气息从左边传来。
「少───」
这次总该。
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想。
她看向左方。
「……校。」
「您好,总指挥官阁下。」
黑色的野兽像从黑暗中诞生似地出现。
西利鲁·古雷克少校在黑犬鹿的背上举起一只手。
「虽然有在寻找您,不过情况有些棘手。我居然没能马上找到您,真是抱歉。」
樱默默地摇头。───不是少尉。
那又如何?
首先少尉根本不可能来。万一真的来了,那又怎样呢。
根本没差。
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怎样都好。
「嘛,这些先不管───」
古雷克看向白衣男子。
「摩洛士官长。」
「……是。」
被称为摩洛士官长的白衣男子从草丛中跳出来,立正站好后把右手的手刀举到左胸前。
那是公国军式的敬礼。
「少校,我有想要快点向您报告的事情───」
「不,在那之前我问你。」
古雷克拿起背上的弩。
「接到我的命令潜入法拉斯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你穿的那件衣服。」
弩对准了摩洛士官长。
「那不是只会给予帝国臣民的卫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