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泛著泪光。
「……请保持那种态度喔,海迪……对了,关于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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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官吗……」
海迪‧巴兰准尉的眼前耸立著漆成黑色并用钢铁来补强的门扉。
「而且还是随侍太守的……」
不是说感到沮丧,但──就这样吗,这种想法确实存在海迪心中。
不过这是正式的任命,虽然不是什么能打倒帝国的职位,也只能遵照指示。因此海迪站在这里,太守的私人房间前。为什么是私人房间……?
事情很奇怪,太守为了执行公务有专门的办公厅。幕僚长卡特上校却表示耶路瓦拉太守几乎都待在私人房间内。私人房间,也就是寝室。
太守是城市以及周边一带的负责人,政治与军事的统帅。因为很忙所以不想浪费分毫时间,一整天都在私人房间内处理公务吗……吗?或许是那样,也或许不是,海迪无从得知。
「太守……」
海迪按著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当然,关于派任的地点,他有得到某种程度的情报,所以关于驻守在耶路瓦拉的第八公军,还有关于太守,他都比一般民众还要更了解。
耶路瓦拉和随处可见的城市不同,是防卫上的重要地点。因此太守并不是单纯的军人,也不是官员升任,而是我国迪斯堤亚公国的君主,海迪的君王──迪斯堤亚大公多里安殿下的亲生子女。
话虽如此,太守并不是全都靠父亲的关系。他年纪轻轻就加入公国军,立下了种种显赫的战功,堂堂正正地升为上将,最后把重要地点耶路瓦拉交给了他。从这种华丽又勇猛的经历来看,一定是位超严峻的贵人吧。另外,严峻是海迪故乡的方言,表示严厉、恐怖之意,超则是强调,超严峻就是非常严厉、非常恐怖。
除了战斗以外没有别的兴趣,彻头彻尾的战士,大概是这种感觉的人吧。反正等到见上面就会知道了。
海迪咳了一声后,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等了一会儿,他又敲了门。
还是没有反应。奇怪奇怪奇怪?该不会不在吧……?
海迪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该怎么办?啊,硬著头皮上啦,乾脆出声叫看看吧。
「我、我是海迪‧巴兰准尉!今日受命成为随侍太守的侍卫官,请问太守阁下您在房里吗!」
「……吵死了。」
好像听见这个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呢……?
「是……?」
海迪不自觉地再问了一次,就听到有东西砸中门。
「──我不是说吵死了吗!门没上锁,你自己进来!」
「是、是!对不起!那、那就失礼了……!」
海迪慌张地打开门,踏进太守的私人房间──然后马上后退数步。
「好、好脏……」
「你说什么?」
「没有……」
海迪用手摀住嘴巴。──他说了呢?他说出口了呢?虽然不能说他说了什么呢?根本是如果不用手摀住张开的嘴巴,就会禁不住脱口而出的状态?该怎么说……这个……很厉害的房间。
这就是太守的私人房间。
即使用非常委婉的说法,依然只能给出「很乱」这个形容。
衣橱大开,床虽然有附顶篷却快要掉下来了,窗户上的窗帘也一样,桌子跟椅子都东倒西歪,梳妆台的镜子破掉,不管是床上还是地板上都有衣服、毛巾、被单、被子、托盘、杯子之类的碎片或残骸,文件、纸张、文具、类似面包的东西、类似糖果的东西、木制工艺品、坏掉的乐器、以动物还是什么东西为主题来雕刻的装饰品,乱到连踩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不知道打翻什么液体的痕迹,和拿来擦拭后揉成一团的布。不过那大概不是布,而是衣服。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脏房间。
要用第二句话来形容,就是非常脏的房间,或者是脏到不行的房间。
而这间光看的人都会觉得悲惨的房间,它的主人正趴睡在摆满杂物的床上。
不可能。海迪无法不这么想。这是什么,不可能。
海迪想要闭上眼睛,他或许该用双手遮住双眼,但他做不到。海迪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那头像是融化闪烁的白金再混入浅色玫瑰露颜色的长发,静谧地延展在她的身体以及堆积在床上的物品之上。
女性比男性更娇嫩、纤细,彷佛是易碎品,海迪一直都这么想。海迪的母亲是健康又硬朗的勤劳人士,算是体格很健壮的人,即使如此跟男性还是不同。骨骼和肌肉的质感打从根本就有差异。
而海迪现在就正直视著所谓「彷佛是易碎品」的女性。
她只穿著轻薄的衣服,应该说,那算是衣服……吗?海迪不是很清楚。不,那种东西不该叫作衣服吧。女性应该尽量避免露出肌肤,就连海迪的母亲都只会在洗衣服的时候卷起袖子,也从没在人前做过把长到脚跟的裙角撩起来这种事情。然而她却──
啊,她……她身上穿的东西,下摆非常地,短到不像话,太短了,让脚──修长的、看起来纤细得可以轻易折断,但并不是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