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伊休安——」
「海达尔,趁现在!」
「了解!」
伊休安大吼。海达尔开始快速咏唱起咒语。
『水啊,穿越吧!与少女的头一同蜿蜒而去吧。现身于此吧!时机已到。就在此刻请与吾缔结开门之约。吾之名为海达尔·瓦亩!仅将此名奉献于您。』
这段咒文对于喜爱简洁有力的法术的海达尔来说,是一段相当冗长的咏唱。
『约定乃为誓言、亦为血之祈祷。请将此带进您的怀抱,带其回归十重、二十重天外异界。请您由十之海现身。敲响钟声后现身。荡漾吧!荡漾吧!模糊所有境界,穿越而去吧!水啊!』
在编织此段冗长无尽的咒语的期间,海达尔的手也比著复杂的动作。越界的仪式终于开始了。
到了此时,他清楚明白到这段咒文与巴堤雅之前所咏唱的内容有何不同。在海达尔沉重的语调之下,响子湿透的肩榜上,由水化身而成的少女精灵实体化。
「呀、呀啊啊啊啊!」
『你好,好可爱好可爱的蜂蜜女孩。』
响子发出惨叫。似乎因为自己身体延伸出来的这个奇异身影而陷入恐慌。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东西!」
理人也全力转为支援海达尔二人。
「刚·压·即·暂——击碎!」
由上空笔直往下飞的圣剑,完整地将阿耳戈斯的魔兽劈成两半。理人就这样一直举剑守护仍在继续咏唱咒文的海达尔。
「魔神阿耳戈斯,你的对手是我。」
我绝不会让你妨碍这个仪式!理人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 * *
血腥味。
从何处而来?应该说是四处都充斥著血腥味。
不仅只是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对面,包括自己身后摇摇晃晃移动著的士兵身上,甚至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著那股铁锈般的气味。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在口中扩散开来,吐出一看,果不其然是有颜色的。居然是红色!红色这种太过固定的颜色也太无趣了吧?乾脆把它变成蓝色或绿色嘛!想到这里,他不禁嘲笑起自己这些迂腐的想法。
(又不是只要跟别人不一样就好!)
到最后,身为侧室的母亲因嫉妒而被摘了脑袋,自此,他这个人就被当成犬只般饲养,活了下来。光是自己流出来的血还能跟其他人一样是鲜红色的这点,就已经很足够了。
「……吶,姊姊。你不这么想吗?姊姊大人。」
哈谢姆对著眼前互相对峙的姊姊问道。
她身上也冒出与哈谢姆相同颜色的血。
她在接连的战斗之中受了重伤,特别是左臂已经完全无法动弹。这是哈谢姆在战斗中所伤,即使她懂得变身术,也已无法振翅高飞。
最重要的——哈谢姆负伤的状况几乎与她相去不远。拜此状况所赐,才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藏在身上的武器几乎都已告罄,剩下的只有手里的短剑和——
「……你指的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两人的出身能够正常一点,或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
虽然连说话都很辛苦,他还是勉强自己开口。
他想著,究竟是哪个环节的齿轮出了差错,就算追溯至自己出生的那段时间也还不够。肯定是从父亲在官员的沙漠府邸中看上一个女仆役的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经乱了套。
全部的一切都是个天大的错误。
巴堤雅依然一副状烈之貌,笑了出来。
「哈谢姆,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个伤一直留在你心里。」
「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
「没关系,我们的行动会改变这个世界。你可以不用再这么苦恼下去了。」
这股盲目的信仰太可悲了。
不是这样。你想做的不是这种事,
「结果,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你们要继续高谈阔论也无所谓。不过,这一切已经到此为止了。我们的英雄大人和盗贼大人,将会阻止你们的王牌。情况和之前已经不同了。你懂吧?处于下风的应该是你吧?」
「所以我不是要你别来捣乱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巴堤雅收起笑容,尖声大喊,并且发动攻击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
「我怎么可能会懂。包括你、我、他,或甚至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样。你怎么会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幸福呢?你说得出来吗?真的吗?认真的?」
两人使出的剑技都是跟母亲所学来的,但是以前他一次都没有赢过。在她挥洒自如的铁扇攻击之下,他选择以防守之势应对。
「我只是想要自由!」
「没错,那有了自由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