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跟船长说明了起来。惊讶的船长试图说服哈谢姆,不过反而是被哈谢姆巧语骗了过去。终于船长也举双手投降,给了许可。
「好啦,你看,决定了。」
哈谢姆一脸轻浮到不能再轻浮的表情,奸巧一笑。
真是的,这个男人就像沙漠里的沙一样捉摸不住。
船长再次对船员们下达指令。
「他说要抓住沙蜥蜴。你可以吗?」
「知道了,交给我吧!」
伊休安飞奔而出。
总之该做的事早已定下。伊休安混在人群中,一边拉著沙蜥蜴的绳索,环顾著晨光下的沙漠。
再一会儿就好,她思念著人不在此的伙伴。
* * *
「——如果你们想再多伤她分毫,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会再一次砍飞你们,给我做好觉悟!」
理人瞪著哈迪一行人放话。
左手的伤口,血还在流。得在这伤口愈合前解决这件事才行。
「——来吧!快决定你们要怎么做吧!」
压著肩膀呻吟著的一行人,一同变了脸色。理人认真抓起圣剑之时,他们便丢下一句「可恶」,一个个离开了。
「理人!」
「唔哇!」
从侧面扑了过来,理人一个站不稳便倒向地面。
「等等,你没事吧,乌露丝拉。」
「我才应该问你没事吧……!」
乌露丝拉探向依然单膝跪地的理人的左手,看见沿著生命线染血的伤口,她咬紧了唇。
理人想说至少让她安下心来,对她露出笑容。
「……完全醒不过来啊……身体不听使唤。我想说用圣剑轻轻一划,可能可以留住一点意识……」
「笨蛋!你为什么老是这样乱来!」
「之前也说过,没有看起来这么糟糕啦!以我的体质,这么点小伤马上就会好的——」
「不是这个问题。不可以为了我这种人受伤。而且还是刻意这么做,真是蠢上加蠢!」
语毕,乌露丝拉像是自己受伤似的,板著一张脸。理人担心她那根深蒂固的心伤,叹了口气。
说什么无情都是天大的谎言。受了乡里居民毫不留情的对待,她也很受伤,难过不已。
「不过,我没办法坐视不理。感觉好像看著你坏掉了似的。」
「…………捡来的孩子,这件事是真的。」
微微地,像是在嗫语般的回答。
「理人,我和你一样不是诺尔德的人。乡里住民为了逃离阿耳戈斯的魔兽迫害,逃进这个地底下,并且封锁了出口。我似乎是在还在襁褓时期就跟著沙子掉了下来。」
乌露丝拉抬头看著惊讶地屏住呼吸的理人。紫色双眸之中充满了悲伤以及——放弃和绝望吗。
「……我是在十岁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我想,那个顽固、坚持己见,只是一味天真的找寻通往地面上的出口的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爸单单就只对我十分严格了。」
「所以——什么都说不出口?之后一直到永远?」
「如果和所有乡里住民不同的头发和眼睛、没有流著同样的血的这件事无法改变,连心都无法如爸爸所愿的话……会被丢掉的……」
如果说她变了的理由是这个,那她不应该会如此寂寞。
理人握紧伤口正在回复的手。
「……乌露丝拉。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你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
感受到她的肩膀正在颤抖。
不过,理人是真的这么想。
「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事实上也即将就要哀嚎出声了吧。不管是再怎么顺从的乖孩子,在前方只有破灭而已。身心都会被不了解的人弄得乱七八糟。」
「——唔。」
一瞬之间,乌露丝拉似乎想赏理人巴掌似的举起了手。不过,她所见到的是理人那彷佛痛在己身般,满是悲伤的脸。就和不久前的乌露丝拉一样。
「……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们不够勇敢。我是缺乏确认心意的勇气。你则是缺乏离开伤害你的人的勇气。」
如果要把她从这地底下解放出去,也唯有这个方法了。
在这个地底之下,世间所有的情报都被隔绝了。就连处理魔猷的方法和污染的知识也不足够。
在这充满了邪气的恶劣环境,住民的恶意,都只成了削弱她生命的一环。
「我不要。」
「不要否认。先想一想。用自己的手去改变未来。」
「我办不到。这种事我办不到。」
「如果真的能够完美地在心上加个盖子的人,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你为什么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