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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找从刚刚就不断落下的冰冷沙屑出处,似乎是从足足有三十公尺高的天花板缝隙,如沙漏般落下。自己该不会也是从那地方掉下来的吧?
印象中是为了救从沙砾船上掉下来的罗格维尔大人,跨过栏杆——
「对了!罗格维尔大人!」
忽地想起这件事。不过,看了看四周,却还是没有看到类似他的圆润身影。
该不会刚刚看错了吧?如果是这样就好,可是——
(总觉得……)
虽然和无法帮助伊休安的魔神一战不同,不会只能袖手旁观就结束了。不过啊,相川理人。反正都要救了就好好救啊!你这家伙,又这样虎头蛇尾了吗?
对最后还是留下遗憾的自己叹了口气,理人站起身。从衣服的下襬和袖子,沙子哗啦啦地不断落下。
大概要三个大人才能围起来的柱子,有一半以上都已崩塌。未被苔藓覆盖的墙上,可窥见满载异国风情的浮雕。
「……太厉害了……旅行指南里——没有记载啊……」
就在细声自语的时候,声音也不断多次回响。从来不知道居然会有像这样的人造物品遍布在沙漠之下。
理人心想,雕刻所描绘的应该是这个地区的神话或者英雄传说之类的内容。虽然毫无自信,但墙的右上方刻著像是创造女神帕纳帝雅的女性。像这种时候会出现的女性,除了帕纳帝雅女神之外,理人不知道还会有谁。却是个极为不可思议的图案。
从女神所在的天空上方,掉落著某种「石头」,下方的人则是掀起战争抢夺石头。最后胜利存活下来的男子头上,戴著镶有石头的王冠。但是,旁观著这一幕的女神眼中,却泛出了一滴泪水——
绘卷的前后图案因劣化而崩塌了,所以为什么会演变至此,在那之后又是如何等等的内容不得而知。或许就是如此才令人更加不安吧。
女神哭泣的画这种东西,不管是在瓦特寺院或教会等地都未曾见过。
「为什么……」
就在他越过沙子堆积之处,试图往壁画的方向接近之时。
(——有——其他东西。)
下一秒,理人手上握著剑,摆出备戦姿势。
奵低沉——随著像是野兽的声音,强烈的杀气连这里都感觉到了。
不慌不忙地静静等待。光线照不到的暗处另一头,红色双眼忽地一闪。位置在比这里想像的还要更高的地方。
不久之后,随著沉重的脚步声,出现比地面上的沙蜥蜴身型更巨大的怪物。
——叽叽叽叽叽叽呜!
似落雷的咆哮声,震动著理人的耳膜。被坚硬鳞片包覆著的长尾,以及露出肌肉的不对称肢体。就这样,怪物没有丝毫犹豫往这边猛冲过来。
理人使尽全力朝旁边跳去。
对方踩烂了刚刚所在之处的瓦砾,火速旋过身子往理人追来。嘴里冒著黑烟般的气息。
(是邪气吗!)
理人跳往柱子另一边,千钧一发地避过直击。
——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没听说啊,完全没听说。
如果要说只是一只沙蜥蜴,体型过大,而且攻击性也太强了。特别是那最后的攻击。那攻击与其说是野生的肉食怪兽,更像是阿耳戈斯的魔兽所放出的邪气吧?
魔神阿耳戈斯从异界送来的魔兽,比一般的怪兽更加凶暴,并带有特殊的邪气。由于阿耳戈斯已再次被封印,它们应该也就这样消失无踪才对。
(可是。)
怪物现在依然挥舞著长尾,低著扭曲的头部,紧紧盯著理人不放。从血盆大口的嘴角溢出黑色烟雾。
(果然是魔兽。)
——只能这么想了。
怪物往躲躲藏藏的理人追来。理人再次从柱子的地方跳了出来。
不巧的是,理人的体质不会被邪气影响,所以无法实际的感受那吐息究竟是真是假,这件事让理人非常焦躁。不过也不能一直这样思考下去。
理人拔出圣剑,做好觉悟。如果我们不主动迎击,也只剩下等死一途。
不过,时机未到。在将意识注入圣剑的下一秒,「那种感觉」又再度袭向理人。
「唔,啊。」
砰、砰、砰地全身的脉膊开始激烈的跳动著,从圣剑一方延伸而来的神经传导,擅自扫描著自己身体般的不快感。不由分说的被进人、侵蚀。生理上的厌恶感甚至让理人真心想把剑丢掉。
怪物对准忽地僵直下来的理人,又同样冲了过来。
理人就这样握著不受自己控制的圣剑,使出最后的手段。他敲了敲宝珠之后,方才还发著红光的宝珠,就这样从剑柄的洞口掉了出来,失去了颜色。
(——消失了。)
刚刚支配著全身的那异样的麻痹感,也跟著颜色一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将近有一倍的重量落在惯用手上,虽然如此也不能太过奢求。最重要的是现在能以自己的意志来挥舞圣剑。
理人手握已成普通铁剑的圣剑,开始做出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