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受这么重的伤……恐怕……」
安洁莉塔摀住嘴角,移开视线。因为奥尔薇特的胸口被刺穿出一个像卡琳的拳头那么大的伤口。她的心脏不可能没事。就算帝奥斯是比诺耶斯还强韧的人种,但伤势如此严重,即使用魔法治疗也回天乏术。况且,如果不拔出那支长矛,甚至连表面的伤口都无法治愈。
「……呼,唔!」
奥尔薇特无力地跪倒在地,虽然向前倾倒,但长矛的柄头支撑住她的身体,防止她完全倒地。她无力垂下头的模样,宛如等待行刑的罪人。
夏琦菈绕到奥尔薇特的背后,触摸沾满鲜血的长矛矛柄。
「——再见了,奥尔薇特。」
夏琦菈低喃一句,右手瞬间释放出刺眼的光芒,光芒沿著长矛被吸进奥尔薇特的体内。奥尔薇特抽搐了一下后,便再也不动了。
「……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组装这玩意儿的——」
奇奎掩住脸颊,仰望阴暗的天空,轻声呻吟。
「抱歉啊,奇奎……你好不容易完成的新型魔动剑,却被我用在这种令人不愉快的工作上。」
「不会……我反而觉得自己不该——对制裁本院长大人这件事完全置身事外,所以……别在意。」
「……嗯。」
夏琦菈凝视著过去友人的背影,始终站立在原地。卡琳难以判断她的脸颊闪耀著的光芒,是溶化的雪花,还是泪水。
不过,她唯一理解的是,夏琦菈、奇奎与奥尔薇特之间,势必有其他人不得而知的情感。就像二十年后,卡琳回首自己的青春时代时,肯定会出现瓦蕾莉雅、狄米塔尔、佩托菈,以及但丁——他们的身影一样,对夏琦菈和奇奎来说,奥尔薇特势必是他们绝对无法从记忆里抹消,青春时代的一页吧。
卡琳用魔法治疗自己肌肤所受的伤,同时走向依然瘫坐在地的佩托菈。
「你能自己治疗自己的伤势吗?魔纹还在吧?」
「……咦?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佩托菈眨了眨眼,环顾四周。
「……贯穿她的心脏,又施展电击灼烧她的内脏,要是帝奥斯强到受到这样的伤还能活下去,接下来就要展开第二回合的战斗了吧。」
夏琦菈和奇奎将长矛拔出奥尔薇特的遗体,把奥尔薇特轻轻放到地面。看著这一幕的卡琳,发现有新的呐喊声从远方逐渐靠近。
「……看来是加利德卿替换好马匹赶过来了呢。」
这下子也能压制住还在顽强抵抗的黒衣女子集团了吧。亚默德并非无情到会杀死投降的人,但她们恐怕不会投降吧。虽然不知道是谁在何时何处培养出那样的集团,但是她们为了目的毫不畏惧地战斗,然后殉死的态度,给人一种邪教信徒的印象。
安洁莉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斗篷,交给夏琦菈后,问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治疗好伤势后,我们也到地下——」
「去了又有什么用?」
夏琦菈用斗篷盖住奥尔薇特的尸体,一副不耐烦地按摩自己的肩膀。
「——老实说,就算治好伤势,修复魔纹,关键的魔力也快要用完了。」
「您的意思是,以这样的状态去支援里希堤那赫卿,也只会反过来拖累他吗……?」
「那是当然啊——你觉得呢,鲁德贝克家的小姐?」
「我也持同样的意见。」
获得帝奥斯能力的狄米塔尔会如何战斗——肯定比她刚才亲眼目睹的奥尔薇特发出的攻势还要猛烈吧。就算四个魔力快要枯竭的魔法士前往那两人激战的场所,也派不上用场。反而只会妨碍狄米塔尔使出全力。
「猊下。」
卡琳眺望完全停止动作的巨人,对夏琦菈说:
「大地的鸣动还没停止。这该不会是雷顿特拉——」
「究竟是不是雷顿特拉的心脏又再次跳动——反正,既然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我儿子身上,我们就只能默默地等待结果了吧。」
夏琦菈捧起堆积在草地上的雪,往脸上蹭,然后如此说道。
卡琳感到既焦躁又松了一口气——还有一点愧疚,暗自紧咬双唇。
尽管处于日光照射不到的地下,那个空间依然充满淡淡的光芒。
而且广大到令人快要忘记这里是离宫的地底下。比鲁奥玛宫的大厅还要宽敞,林立的柱子十分粗壮,天花板高到必须抬头仰望。看起来似乎跟刚才通过的阶梯一样,是切削岩石层制造出来的,但它的地板和墙壁打磨地十分光滑,上头刻著格子状的沟槽,间隔约有人的脚步那么大。
偶尔会有类似萤光的火窜过那些沟槽。这间大厅之所以会有一定的亮度,是因为到处断断续续地发生这样的发光现象。
瓦蕾莉雅看著时时刻刻改变颜色窜过沟槽的光,呢喃道:
「这个……好像魔力注入魔纹时的情况喔。」
「原来——这就是封印啊。」
「咦?」
狄米塔尔大致观察了四周一圈,然后眯起双眼。
「是古代的人类施加在雷顿特拉身上的封印。在这里发出光芒的,大概是从各地的神巫传送过来的魔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