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伏不了他们。要制伏路奇乌斯,只能派势均力敌的个人——狄米塔尔。这件事本身很单纯,但问题在于,还有另一名力量与路奇乌斯匹敌的敌人——奥尔薇特健在。就算是狄米塔尔,也无法同时对付路奇乌斯和奥尔薇特两人。
如此一来,其中一人自然得交由狄米塔尔以外的战力来对付。
「……照道理来说,必须由我来对付奥尔薇特不可。」
夏琦菈装模作样地转动肩膀,如此说道。
「可是,你、鲁德贝克家的小姐,还有那边的——」
「在下是安洁莉塔•德尔贝特。」
端上红茶后,一直站在门旁的安洁莉塔,先行报上姓名。
「对,你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敌不过奥尔薇特一个人吧?再次交手有办法战胜她吗?我可受不了一次失去两个『契约之印』啊。」
「这个嘛,我会再想办法。要出乎奥尔薇特的意料,必须得准备她不知道的王牌,才能够阻止——」
夏琦菈突然停止说话,目不转睛地凝视著窗外持续降下的雪。并不是积雪的那种下法,而是雪花纷飞,一触碰人体就会溶化的小雪,但昨天深夜过后,就不厌其烦地下个不停。
狄米塔尔静静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暗自希望地面不要积起薄雪,让脚下产生泥泞。
午夜过后,亚默德紧急派来的使者正好抵达比托的王都加拉斯霍尔特,送来苏古娜被贼人袭击而失去的契约之印的精密图稿。
收到报告后,苏古娜立刻下床。契约之印是为了封住「魔」的封印,应该早一秒解决欠缺封印的情况。
苏古娜请义父到隔壁房间等候,直到纹章官绘制完契约之印。想到不久前苏古娜与哈拉德之间的关系,根本难以置信。
苏古娜整理好服装后,前往义父等候的房间,提起这件事,结果,在壁炉前看书的哈拉德,没有望向女儿,轻声笑道:
「真正难以置信的,是这次我国与亚默德的往来吧。」
「怎么说?」
「你知道各国的大人物都怎么称呼我吗?」
「不知道……」
苏古娜像是避免碰到还有一点疼痛的背部似地,轻轻地坐在沙发上。
「『毒蛇』。」
哈拉德阖上书本,冷冷地扬起嘴角。
「我先声明,这绝不是什么名誉的称号。」
「这……的确不名誉没错。」
并非在表面上行动,而是偷偷靠近,张开毒牙咬住猎物——利用把柄葬送政敌,暗中的权力之网甚至遍布到他国的宫庭内。想必是将他这种政治手腕比喻成毒蛇吧。用不著再次说明,苏古娜也能想像得出他被人称之为毒蛇的原因。
「——这样的我,会将自国神巫失去契约之印的事实毫不隐瞒地告诉亚默德的杰弗伦•弗朗西斯克,以及对方回应我的要求,立刻将你的契约之印图稿送来,原本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是这样吗?」
「我以前的野心,可是企图凑齐和亚默德同样数量的神巫『圣座』,结果却连手上仅存的你的契约之印,都没有守住。这是奇耻大辱啊。而我却老实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亚默德。」
苏古娜认为自己的契约之印受损,是自己的过错。如果自己再更谨慎一点,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不过,哈拉德似乎连曾经反目成仇的女儿的过错,都认为是自己办事不周。
「——而亚默德回应我方的要求,立刻送来你契约之印的图稿。亚默德竟然知道他国珍藏的神巫契约之印,就代表他们曾经用难以说是合法的手段彻底调查过。那等于是向我们告罪。」
不论是哈拉德忍辱拜托亚默德,还是亚默德作出承认自国有在进行间谍活动的反应,对哈拉德而言,都是难以置信的事。
苏古娜能理解,以哈拉德的个性来说,的确是会这么想。
但她却与父亲抱持不同的看法。
「难道不是因为觉得人类未必会如此恶毒吗?」
「所以你认为亚默德才会老实地回应我们的要求喽?」
苏古娜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后,哈拉德便有些厌烦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天真,国家是维持不下去的。」
「我认为如果人人都像父亲大人您一样严厉,国家也无法经营下去。」
「…………」
苏古娜立刻回嘴后,哈拉德便露出不悦的表情走到阳台。黎明的冷风旋即吹了进来,令壁炉的火焰摇曳。
侍女帮苏古娜披上厚长袍后,苏古娜便站到义父身边。
「我很恶毒,杰弗伦•弗朗西斯克也不遑多让。」
哈拉德又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
「不过,这就代表现在的情况紧急到令恶毒的我们都必须暂时放下利害关系,做出正确的判断吧。要是现在让『魔』复活,比托和亚默德都会灭亡。」
倘若原本敌对的苏古娜和哈拉德能像这样如普通父女般谈话,也是因为危险逼近的关系,那还真是讽刺呢。
「竟然有人偏偏挑在这个时期开战,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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