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这一点,西瑞尔也远不及她。失去乌希马尔这个权威后,悠尔罗格军内部要承担奥尔薇特,实在太过危险。
「既然如此,这样就好……既然她说要离开我国,我们目送她离开就好。反正对悠尔罗格而言,他们不过是毫不相干的过客罢了。那个女人说要靠自己的兵力进攻鲁奥玛,就随她去吧,不过,不准他们再踏进悠尔罗格半步。」
「是……」
「况且,我们因为暂时接受了他们的投靠,而得到魔动剑这种新的武器。」
或许是光是坐起上半身也很疲累吧,乌希马尔完全躺在床上后,便叹了一口特别长的气息,凝视著天花板。
「王弟殿下,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担心乌希马尔疲劳的军医,打算中断两人的谈话,但乌希马尔反倒将军医赶出门外。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在盘算些什么……不过,那个女人的计画成不成功,我国都不可能因此掌握大陆的霸权。听好了,西瑞尔……不要做虚无缥缈的美梦。不要随便起兵,夺下巴克罗的领土就该满足了。」
「小官定铭记在心?」
「另外,和卡隹尔好好商量,在往后的几年努力让国家富强……你的年轻气躁,只要换个角度来想,也能成为武器。就如同我死期将近一样,巴列斯特罗斯也来日不多了吧。那个杰弗伦•弗朗西斯克总有一天也会死。但是,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健在……听好了,要等待时势。我认为你能胜任这个重责大任。」
「有殿下您的这番话,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小官都愿意等。」
「很好。」
老将轻轻笑道,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五十五岁还要再老个十岁。西瑞尔心想只有现在才能对乌希马尔说出他内心的想法,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后,用格外细小的声音询问:
「……有件事,小官想再听听殿下的意见。」
「什么事?」
「虽然小官已经断定这是件芝麻小事了,不过——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留下拉姆彼特,自己离开了。」
「拉姆彼特啊……」
「听说是梅朵的女儿,不过梅朵也没有回来,奥尔薇特说已经不需要拉姆彼特了——」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
「咦?啊,小官回答她说……既然她不要,就由小官来照顾她——」
「这样不就好了吗?」
乌希马尔震动著雪白的胡子,像是在笑。
「……她可是我考虑立为悠尔罗格的神巫,而且是我形式上的女儿喔。说起来算是你的堂妹呢……现在你竟然还来问我该怎么对待她,想不起你还挺薄情的嘛。」
「不,可是——」
「王弟的养女在政治方面拥有何种意义——该如何活用她,相信你应该知道。」
「……是。」
西瑞尔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看穿——应该说,很显然地,乌希马尔读出了西瑞尔的心思——做不出机灵的回答,只是微微染红了脸颊,点头称是。
「我有些累了……叫军医进来。」
「是,小官先行告退。」
西瑞尔改变音调后,对乌希马尔恭敬地行过一礼后,离开他的寝室。
「殿下叫你进去……起码多少减轻他的痛苦吧。」
「是。」
西瑞尔出来后,换军医和侍女们进去乌希马尔的寝室。
花费了近半世纪的年月与海德洛塔交战的乌希马尔,对自己的病情完全不在乎。无论多么优秀的治疗魔法高手,能治愈的不过是表面的伤口,对于因年老和生病而导致的衰弱,根本束手无策。
所以,西瑞尔有种预感,他恐怕没有机会再和乌希马尔长谈了。
「阁下的情况如何?」
西瑞尔来到外面后,一名白袍女子走向他。
「……你不是跟奥尔薇特一起离开了吗?」
「她又没有要我跟她走。」
涅蕾妲吐了一口菸管的烟,淡淡地回答。
「——况且,奥尔薇特他们已经不需要我的力量了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尔薇特想要的,本来就只是在自己攻击鲁奥玛时,能牵制住亚默德的战力。她之所以把我带来制造魔动剑,也是为了诱导悠尔罗格攻打巴克罗或比拉诺瓦……在达到这个目的后,她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不是吗?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
西瑞尔一语不发地凝视著大门。
已不见奥尔薇特一行人的身影,周围的士兵也一副若无其事地继续准备出征的事宜。
只有拉姆彼特一个人,爬上这个军事据点最高的钟塔,紧抓著旗竿,一直凝视著一行人离开的南边。
「……我们被那个女人利用,而你则是被拋弃了啊。」
「你说的这么肯定,令人火大,但我目前还不打算离开这个国家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