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奥尔薇特一派想要离开,西瑞尔也打算硬著头皮让作战成功,尽管如此,也不代表他不恼怒。若是排除奥尔薇特坚决执行作战,与巴克罗的战争将会变得很惨烈,换句话说,会消耗许多战力。说战力,感觉上好像只是个名词,但那无非是指一名名士兵的性命。因为奥尔薇特个人改变心意,将会赔上不少悠尔罗格兵的性命,而她竟然说是为了贵国著想,这叫西瑞尔怎么能接受。
西瑞尔指出这一点后,奥尔薇特自信满满地摇了摇头说:
「就结果而言,这样应该会让贵国的作战顺利成功。」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况且,你们要个别行动,到底是基于什么目的?」
「当北方和西方同时燃起战火,亚默德苦恼于该如何应对时,我们要趁机前往鲁奥玛。」
「去鲁奥玛!」
对奥尔薇特来说,鲁奥玛是她出生的故乡,但如今她的存在则是如同过街老鼠。若是大摇大摆地回去,势必马上会被军队逮捕吧。因为他们已经成了叛徒。
「……为什么要回去?」
「为了毁灭鲁奥玛。」
听见这句话,乌希马尔微微扬起了嘴角。
「要毁灭世上最巨大的城塞都市,你的口气还真大啊……难不成你打算让传说中的『魔』复活吗?」
乌希马尔显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奥尔薇特却抿嘴一笑答道:
「我的目的是以少数精锐突袭鲁奥玛。即使我们的叛乱失败,从表面上看来,也不过是亚默德的叛徒自取灭亡罢了。如果你们能在这段期间多多少少攻占巴克罗的领土,对悠尔罗格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就算我们丧命,对你们来说也不痛不痒。」
「……你说少数精锐,具体的数量是多少?」
「不需要借用贵国的兵力。只有我们母子,以及梅朵带来的那群女人去就好。」
「先不管魔之类的玩笑话,就算你是人称『阳光之魔女』的魔法士,我也不认为凭你们这样的兵力能攻下鲁奥玛……」
「我好歹也在那座都城生活了四十年。我知道要攻击哪里、怎么攻击,才能攻陷,也已经准备好计策了。」
奥尔薇特并没有明白说出具体的计策。但想必她的心中确实有某种想法吧。虽然猜测不出那个想法是什么,但西瑞尔再次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深不可测感到哑然。
负伤的士兵们拚命地在夜晚的森林里逃跑。
路奇乌斯制止了企图朝他们背后射箭的缇雅。
「少爷?」
「没必要。」
路奇乌斯淡淡地呢喃道,他的脚边堆叠著无数的尸体。只要给予逃跑的数人致命的一击,就不会有人得知这场深夜的凶行。
然而,路奇乌斯却说让他们逃跑也无所谓。
「为什么?他们虽然深受重伤,但放他们逃跑的话,天亮之前就会抵达弗罗鲁修。」
「无所谓。」
路奇乌斯随意地剥下倒地士兵的御寒斗篷,擦掉附著在剑上的血后,收回剑鞘。
「——如果弗罗鲁修收到报告后出兵讨伐,也只要击败他们就好。母亲跟之后必须搬运这个物品的我们不同,她只有一个人……不管对方警戒得再森严,她都有办法通过。骚动越大,她就越容易成功。」
路奇乌斯与缇雅等人袭击的是,从路班前往弗罗鲁修的亚默德军辎重队。大概是判断同盟各国的军事据点接连遭受袭击的事态严重,打算补充主要都市的军援吧。
黑衣女子们将尸体推到路旁,确保抢夺来的辎重车的去路。从小接受梅朵训练的她们,在梅朵离开后,仍然忠实地听从奥尔薇特和路奇乌斯的命令。
不过,缇雅却无法像她们那样果决。她们一开始就对杀人一事没有任何挣扎。只要看梅朵女儿拉姆彼特的情况,就连缇雅也能轻易地推断出她们过去所受的培育方式,根本不会让她们的内心产生任何的挣扎。
缇雅对于自己并非出生幸福的家庭有自知之明,有必要的话,也曾伤害过人。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她杀了人,内心没有涌现任何感情。就这层意义而言,缇雅感觉自己在这个集团属于异端分子。
「……缇雅?」
「啊——对……对不起。」
被路奇乌斯看见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缇雅内心感到一阵慌乱。为了不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缇雅立刻改变话题:
「那个……我一直很担心,不知道夫人她是否平安无事。」
「担心也没用。」
路奇乌斯绕到辎重车的后方,窥探内部,发出可说是冷淡的声音回答。
「就算被人阻挡,母亲也会不惜杀了那里的士兵来到这里。假如失败,到时不过是由我代替她完成计画罢了。」
「这……我也认为夫人绝对不会失败。」
明明过去不是这样的人,但路奇乌斯也变得冷血无情。这令缇雅感到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知所措。若是以前的他,不管嘴上怎么说,表情还是会透露出些许担心母亲的情绪吧。而如今的路奇乌斯却丝毫不见那样的表情。这或许可以看作是他对奥尔薇特绝对信赖的表现,但至少缇雅并不这么认为。
「——我倒是希望你担心你自己吧。」
路奇乌斯确认完辎重车里塞满的全新武器后,回头望向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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