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抬头仰望挂在墙壁上的全新盾牌,感到疑惑。追求坚固与轻巧的结果,盾牌的表面上刻著复杂的纹路,但那终究只是单纯的纹路,并非魔纹。
「——我说,这种玩意儿有必须特地让你来制造吗?」
这间第三工厂,是为了设计、生产基于魔法工学的魔动剑而新盖的大工房。普通的防具由第一工厂负责生产,也难怪夏琦菈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那是我的最新作品啦……看来魔法工学已经外流到其他国家,我预测今后会有更多更大规模的魔法战争,所以就重新设计——算是改变一下逻辑吧。」
奇奎在自己制作的作业台上画著设计图,放下笔,回头望向夏琦菈。
「你看一下背面。」
「背面?」
夏琦菈轻轻伸直背脊,拿起装饰在墙上的盾牌,按照奇奎说的,将盾牌翻过来,然后瞪大了双眼。
「喔……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满简单的呢。你说的不错,确实是逻辑的转换。」
「如果只是防御普通的弓箭和剑击,就没必要那么神经质了。」
以前奇奎开发的盾牌,是将施展「铁壁」的魔纹刻绘在盾牌的整个边缘。这样虽然足以抵挡普通的武器,却还是有可能防御不了魔法的攻击,因此他便加以改良。
「具体来说,这个盾牌怕热。」
「热?」
「若是碰到魔法产生出来的火焰,火焰的热度可能会熔解形成魔纹的阿尔汉塔。当然,那样的魔法盾牌抵挡不了,用铁壁阻挡就好,但持续好几次这样的状况,没什么魔力的普通士兵应该会难以承受吧。所以,我把魔纹全都移到背面,这样就算直接用盾牌表面抵挡,在某种程度也不会受到影响……这种事情,我一开始就应该注意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
夏琦菈将盾牌放回原位后,叹了一口长气。
她之所以选在其他师傅已经离开的夜晚,没事先知会就来到这间工房,似乎是为了对奇奎诉苦。当然,就算指出这一点,夏琦菈也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因为在「永世神巫」的立场,是不能承认这种事的。
奇奎吞下一口菸管的烟,耸了耸肩。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想奥尔薇特她啊……」
「嗯。」
「在当魔法院本院长工作的期间,还一边在寻找解除雷顿特拉封印的方法。然后,知道关键在于一直以为只是装饰的契约之印后,才终于决定要拋弃国家——」
「我是不太清楚啦,但是你该不会时不时就说出一些我这个立场不能够知道的事情啊,猊下?」
「你听听就算了嘛。」
「我当然是这样打算的。」
「反正,总之啊——要是奥尔薇特一开始打的就是这种算盘,那么对她来说,这二十几年来究竟算什么?」
「这二十几年来——啊。」
当时,奇奎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夏琦菈和奥尔薇特也还是稚气的少女,两人为了成为神巫,一起在魔法院学习。那里确实有他们的青春回忆。
想必夏琦菈将奥尔薇特视为最大敌手的同时,也把她当成是拥有共同目标的朋友吧。虽然奇奎只能想像,但梦想成为神巫的少女们,内心肯定十分孤独吧。透过严苛的竞争,同志们一个一个地减少,留到最后的人,也不得不过著长达九年远离尘世的生活。对经过少女时期,必须将身为一名普通女人的幸福置之不理的神巫而言,其实根本交不到朋友吧。
因此,对夏琦菈来说,奥尔薇特在她心中占据非常大的分量。而这名虽然在半路分道扬镳,彼此还是能肆无忌惮谈天的少数朋友——却突然对自己产生杀意,放火燃烧首都后离去。虽然夏琦菈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所受到的打击绝对不小。
夏琦菈抚弄戴在手腕上的手环,问道:
「你怎么想?」
「你是指什么事?」
「就是奥尔薇特拋弃国家,可能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一切,你怎么去理解这件事?」
「不知道呢……老实说,我也已经不是小孩了。并不想一直沉浸在打击之中,但是这事情的规模太大了,我还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只觉得那个人真的打算做这种事吗……」
虽然得知奥尔薇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奇奎人生中感到最惊讶的事情,这是事实没错,但奇妙的是,这份惊讶感却没有持续太久。虽然难以用言语表达,但奇奎从以前开始,就觉得奥尔薇特有某些地方跟平常人不太一样。
「——我倒是比较担心狄米塔尔。」
「明明是单身,你简直像是个拥有青春期儿子的大叔呢。」
「我家里倒是很久以前就有个小姑娘了。」
看见夏琦菈恢复笑容,奇奎也松了一口气地露出微笑。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说话。」
原本应该在工房外顾马的安洁莉塔,客气地打开门,探出头来。她的身边站著一具闪亮有光泽的粉红色小铠甲。
「贝琪娜小姐来了啊。」
「那个……我是不是等一下再过来比较好啊~~?」
「喔,你帮我拿替换的衣物过来啊,抱歉啊。」
奇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