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希堤那赫这个女人,就算对方是乌希马尔,也能以自己的步调去交涉吧。这全是靠她交涉的技巧得来的成果。」
「……真是名深不可测的女人,她儿子也是个怪人。」
但丁想像全身的魔力如涟漪一般从身体的中心经过肩膀,流向左手臂。或许是对此想像产生了反应吧,刻绘于贝基里斯坦表面的魔纹开始闪耀出暗红色的光芒。
「……以后你可以向路奇乌斯青年请教有关魔法方面的事情。」
「我?向里希堤那赫卿请教?」
但丁的集中力被打断,回头望向涅蕾妲。
「总比问西瑞尔青年好吧。路奇乌斯青年肯定会教得很详尽。要是你去问西瑞尔青年,他只会对你嗤之以鼻。」
「……那位仁兄确实有可能会做出这种反应呢。」
贝基里斯坦表面的光芒逐渐减弱,这次换加比隆多的剑刃窜过同样的光芒。但丁隔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才再次像这样拿起魔动剑,实际上没有释放出魔法,只是让魔力慢慢循环,就感受到一定程度的疲劳,果然是因为不够熟练的关系吧。剑术方面倒还无所谓。但是关于施展魔法的事情,可能真的得向人讨教讨教才行了。
「……等他恢复正常后,我可能会请教他吧。」
但丁放下剑,仰望阴暗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再次回头望向涅蕾妲,询问道:
「——不过,实际上能相信悠尔罗格到何种程度呢?」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是正式与亚默德发生激战时,他们却突然感到害怕,将里希堤那赫母子和我交给亚默德达成协议——我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这也要看奥尔薇特的意思了……吧?E
「不过,我听说乌希马尔是个顽固的现实主义者。我不认为那种冥顽不灵的老人,会真心相信奥尔薇特和梅朵所说的美好愿景。」
「对乌希马尔来说重要的是,亚默德和其他同盟国以往所讲述的历史,是充满谎言与欺瞒的这个事实。同盟各国的王权本身的权威,是建构在他们所谓的「神话」上,倘若想要完全推翻历史神话,掌握主导权,对悠尔罗格来说,奥尔薇特是不可或缺的棋子。」
但丁也已经和流落到悠尔罗格的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见过面。虽然两人几乎没有交谈,不过但丁感觉她是个聪明,而且不容小觑的神秘美女。不难理解乌希马尔想用她来当作政治上有效的筹码,但是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会反过来被她篡国。不过,但丁没有将这个内心的想法告诉别人就是了。
「……老实说,你相信几分?」
「你是指奥尔薇特所谓的真正的历史吗?」
「对。」
想必但丁正是因为从梅朵的口中听见这件事,如今才会位于此处。不过,这件事情也难以令人立刻相信。所以,但丁才想询问涅蕾妲的想法,对于基于理论思考事情的学者来说,会如何解析这方面的事情。
「学者也是有各自钻研的领域……那是属于历史学者或考古学者的管辖,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只在乎能否在完善的环境下进行研究。」
涅蕾妲将新的菸草塞进菸管里,轻轻一挥,接着笑道:
「我会从你身边消失,也是因为梅朵跟我说的话题很有意思罢了。欲望跟常人不一样的人,是很难控制的。」
「你还敢自己说啊。」
但丁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再次活动身体。
在但丁和涅蕾妲谈话的期间,路奇乌斯也一直孜孜不倦地练剑。他的动作生硬,一看就知道还没恢复正常的状况,但他仍然一点儿也没有休息的打算,由此可窥见这名青年强烈的自制力。
最近鲁奥玛之所以喧嚣吵嚷,想必是因为自那个将城镇整体的百分之七化为灰碳的骚动之夜以来,人民还余悸犹存,加上不得不进行重建作业,涌入许多来自各地的物资和民众的关系吧。铁锤、凿子、锯子声此起彼落,对近年来的鲁奥玛来说,也是颇为稀奇的情景。
瓦蕾莉雅瞒着宅邸的人,偷偷溜出家里,披上斗篷,戴上兜帽,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像是避人耳目般地蜷起背,行走在人群之中。站立在街角的卫兵也比平常多上许多,若是瓦蕾莉雅不小心暴露了身分,就各种意义而言,肯定会引起骚动。
瓦蕾莉雅很少在没有狄米塔尔的陪伴下,像这样独自一人在市井的人群中移动。她兜帽下的眼睛四处张望,移游着视线,一遍竖起耳朵倾听民众脱口而出的话语,清楚地知道大家果然对最近治安恶化一事感到痛心。
明明没有特别公布这次的骚动是由奥尔薇特和路奇乌斯这两个里希堤那赫家的人所为,但城下的大多数民众却都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是看不惯里希堤那赫家的大贵族们可以泄漏出去的吧。
瓦蕾莉雅的纹章官同为里希堤那赫家的狄米塔尔,但她却不觉得丢脸。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狄米塔尔是无辜的,现在也如此相信。其实,她好想在此时拉下兜帽,告诉大家这件事。
不过,现实却没那么容易。狄米塔尔受到犯下叛国罪的奥尔薇特和路奇乌斯两人的牵连,如今锒铛入狱。狄米塔尔本身也遭到怀疑参与这起叛国罪事件,应该正接受审问。
「——」
瓦蕾莉雅走进没有人影的小路后,在凉爽的树荫下停止脚步,确认贝琪娜给她的纸条。如果她画的拙劣地图没错的话,这栋被简单木墙包围的两层楼离屋,应该就是狄米塔尔的住处。
瓦蕾莉雅推开吱嘎作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大门,踏进后院,结果这时疑似主屋后门的门扉正好打了开来,走出一位长相可怕、高头大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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