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默德皇太子杰弗伦•以萨克为最近刚完成的玻璃温室取了一个叫作「葛卢姆之春J的雅名。
由于开口干涉皇太子温室设计的阿慕德娜王妃出生的故乡是葛卢姆,因此她擅自取了这个称号——这终究只是传闻,不过,从温室里摆放了许多从葛卢姆送来的花草来看,搞不好意外是事实。
「葛卢姆之春」里备有沙发组能够一边赏花,一边享受红茶。
不过,几乎没在这里举办过茶会,
大多用在赏花以外的目的。
也就是作为以皇太子为中心的密议场所。
可看见远方夜空的赤红色逐渐转弱。大概是在各处放的火正被扑灭吧。
「希望混乱能持续到我们再走远一点的时候。」
披着斗蓬,跨在马背上的奥尔薇特。回头望向自己成长的城镇,用不怎么感伤的语调低喃。「这也无可奈何。以少爷现在的状态,无法用太快的速度赶路。」
路奇乌斯身上盖着稻草堆,在缇雅驾驭的运货马车的后方,静静地沉睡。吊在马车车辕上的油灯亮光,不安地晃动着。
「好像还没清醒呢。」
「似乎被狄米塔尔大人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可怜的狄米塔尔。」
奥尔薇特叹息着说道,缇雅见状,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怜的……是狄米塔尔大人吗?不是少爷?」
「是啊。」
奥尔薇特掀起斗蓬的兜帽,忍住盈眶的泪水。
「……虽说是一时的迷惑,但和我们分开,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的那孩子,接下来将有残酷的命运等待着他吧。想到这里,我就心痛。」
「可是,那终究是狄米塔尔大人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是吗?」
「路奇乌斯差点被杀死,你很生气吧,缇雅?」
「难道奥尔薇特大人您不生气吗?」
「想到之后的事,这点程度就像是孩子在互相打闹一样。要是每次都气愤填膺的,根本没法达成夙愿。」
「这是互相打闹——吗?」
缇雅回头望向后方,凝视着至今仍未清醒的路奇乌斯。奥尔薇特将一场可能伤及心脏、受到重伤的战门,评为孩子在互相打闹,那么究竟要让自己的儿子们做到何种程度才算严重呢——缇雅有时候真搞不懂奥尔薇特的心思。
「——看来,狄米塔尔找到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自己力量的方法了呢。」
「我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左手拿着一把新剑。」
「原来如此……光是这样,也不枉他先前不断进出亚比奥尔先生那里了。如果是这样的狄米塔尔,等他回到我身边时,应该能更有帮助吧。」
「事已至止,您还认为狄米塔尔大人会回来吗?」
「当然……因为,那里没有那孩子的容身之处。」
平缓的山丘上闪烁着无数的亮光。定睛一看,有十骑左右的人马提着油灯等待缇雅等人。
其中有一名披着斗篷的女人,缇雅也曾经和她有过数面之缘,她轻轻鸣响缰绳,从山丘上下来。她的名字叫梅朵——应该是假名。缇雅曾经听过别人如此呼唤她。
「……似乎没有成功说服狄米塔尔呢。」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人要一百八十度大改变,通常需要受到极大的刺激。」
「不只是狄米塔尔,路奇乌斯也需要吗?」
梅朵窥视运货马车的内部,揶揄般地说道。
「是啊……即使再怎么优秀,我还是把这孩子教育得过于有教养了一些。为了生存下去,也需要粗野的一面。尤其是男人。」
「也罢。光是你们三人平安无事,今晚就算顺利度过了吧。」
梅朵调转马头,低声笑道。
「——拉姆彼特!」
梅朵如此呼唤后,一名长发少女从一群人马中向前移动。
「接下来的旅程有点长。交给你带路了。」
「了……了……解解……解——」
「行事尽量低调,要战斗只限于跨越国境的时候。」
「我……我……我知……道。」
眼神阴郁的少女,严重结巴地回答后,一行人便以保护运货马车的队形开始移动。位于队伍最前头的,是少女跨坐的马匹。
「奥尔薇特大人。」
缇雅询问奥尔薇特:
「我们还会重新回到那座城镇吗?」
「会啊。近期之内。」
「即使那里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这是个非常古老的语言——乌尔海玛特的意思是,『不存在之地』。我之前也曾经告诉过
你吧。「
「是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