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真的都没在听人说话耶。我不是经常挂在嘴边吗?」
加拉琳娜轻轻撞开法提站起身来,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有我的打算。并且按照那个打算,一直『投资』这座城镇到现在。如今却因为你轻率的想法,快要毁于一旦了——我说你啊,打算怎么补偿我?」
「人家是为了你耶——」
「与其说是为了我,不如说如果我登上高位,你就能比现在更为所欲为吧?结果你这个人,还是只为了自身的利益嘛。」
加拉琳娜已经听腻了法提的辩解。她擦了擦眼镜的镜片后,重新戴上眼镜,对胞弟投以冷漠的视线。
「……放走那名纹章官的,应该也是你吧?该说是放走吗,或许应该说是绑走吧。」
「————」
法提只是紧咬他浓艳的嘴唇,不发一语。不过,加拉琳娜已经确信是他所为。
先前监禁狄米塔尔的地牢,连进出市政厅大楼的人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是旧王国时代所建造的古老建筑。知道狄米塔尔囚禁在那里的,除了加拉琳娜、法提以及州长父女之外,就只有轮流看守的三名士兵。
这些人当中,有理由故意绑架狄米塔尔的,就只有执着于他的法提一人。
「……他现在已经越过山头,在前往比盖罗的路上了吧?」
「————」
「只是……我的忍耐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你最好给我记住。」
法提无言以对地低着头,加拉琳娜冷淡地对他如此直言。
※
或许是这几天只喝水,没吃其他东西的缘故,狄米塔尔也已经快抵达极限。
单纯饥饿得使不出力也是原因之一,但更严重的是,大量流失的血液尚未充分复原。贫血与饥饿使狄米塔尔步履蹒跚、头晕目眩。甚至连从男人身上抢来的粗糙的剑都令他感到沉重,是因为「倍力」的效果老早就消退了。
狄米塔尔躲藏在巨木的后方,静静地调整呼吸,并且探察四周的动静。
「————」
虫呜声中断,阴森的宁静降临在深夜里的山中。
偶尔有短促的鸟叫声划破这份寂静。然而,此时此刻不可能有发出这种叫声的鸟类存在。那恐怕是追赶狄米塔尔的男人们,模仿鸟叫声发出的某种信号吧。
当然,即使隐约察觉那是信号,也无法理解其代表的含义。是察觉到狄米塔尔屏住呼吸躲藏在这里而通知伙伴,还是要求增援呢——无论如何,他们似乎还没有打算放弃追赶狄米塔尔。
「……啧!」
原本坐在树根上休息的狄米塔尔,凭藉着插在地面上的剑站起来。短暂的休息已经无法消除他的疲劳,要是一个不小心休息太久,可能就会差点站不起来了。
「一想到攸关自己的性命,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拚命了——」
企图带走狄米墦尔的男人们,肯定是法提手下的南方人吧。那个香水味浓郁,爱穿女装的男人,势必不会原谅任务失败的部下,恐怕会满心欢喜地亲自处决他们。
此时,狄米塔尔察觉到些许高亢的风声,反射性地弯下身子跳到旁边。
「!」
有几支逼退四周黑暗的火之箭矢,接二连三地刺进刚才狄米塔尔藏身的巨木树皮。
「可恶……让我再休息一下啦。」
这句咒骂声,连狄米塔尔自己听来都觉得有气无力。即使如此,狄米塔尔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迈步奔离原地。
新的火之箭矢彷佛紧追在他身后,连续朝他飞去。仅仅不到三十秒,四周便微亮了起来。
「……完全看得见我的行踪呢。」
南方人—尤其是太部分的比盖罗人民,与其说是农耕民族,不如说是狩猎民族。许多人从小就磨练出在山中、森林、沙漠,以及各种严厉的自然环境中找出并且确实杀死猎物的技术。依那个法提的身手看来,他是个奔驰在山野里,将猎物逼到绝境的狩猎好手。就算他的手下是一群老练的猎人,也不足为奇。
狄米塔尔现在,感受到自己逐渐被逼向绝境。
「……!」
头痛欲裂。因贫血头痛加剧,使狄米塔尔开始无法冷静深思。
狄米塔尔宛如想摆脱明亮般,一个劲地朝暗处奔去。因为他明白,如果不小心暴露在亮光下,现在的自己十分有可能沦为一个大标靶。
不过,狄米塔尔已经犯下平常他不会犯的错误。
「——!」
此时,突然有人从低处朝他的侧面攻击而来。
虽然狄米塔尔在瞬间扭过身,但还是无法完全躲开攻击,右小腿被剜挖一大道深口,倒向前方。
「唔……蠢不蠢啊我……!」
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想逃往远离亮光的方向,对方已经完全看穿狄米塔尔的这种心思了吧。追兵利用火之箭矢,将狄米塔尔逼进同伴事先埋伏的场所。
简直如同遭到狩猎的野兽。
「————」
潜藏在黑暗的男子,换另一只手倒握住剑,然后高高举起,冲了出来。对狄米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