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得令人火大。如果可以,真想带你回国当我们的同伴。」
加拉琳娜微微努了努下巴,催促狄米塔尔站起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加拉琳娜·奥罕。」
「加拉琳娜啊……这名字还真有南方人的味道。」
狄米塔尔在口中细细品味加拉琳娜名字的余韵,眯起双眼。
「——对了,关于刚才的话题……」
再度回到杂树林时,夜幕早已低垂。或许是被狄米塔尔等人的脚步声所惊扰,虫鸣声中断,微风摇曳着树木的枝叶,发出沙沙声响,令人毛骨棘然。
「那真的不是假的。」
「什么不是假的?」
「戈尔格洛伊斯雷鸣的轶事。他因临月的皇太后被雷击中而出生的事,几乎是事实喔。」
加拉琳娜一边走下通往地牢的石阶,笑得合不拢嘴。
「跟事实不同的,顶多只有被雷击中后,立刻生下来这一点吧。」
「真相是如何?」
「是我的祖父用剑劈开被雷打死的皇太后的肚子,取出戈尔格洛伊斯的。当时戈尔格洛伊斯已经没有心跳,但响起下一次雷声时,他又恢复呼吸了。」
「这样好像比较高潮迭起呢。」
「因为现实太血淋淋了吧。」
狄米塔尔乖乖回到牢里,在角落坐下。
不是被法提割下耳朵的狱卒,而是另一个男人从加拉琳娜手中接过钥匙,关起铁栏杆。
此时,狄米塔尔朝正想踏上石阶的加拉琳娜的背影问道:
「……你的爷爷真了不起呢。」
「是啊——他活着的时候,比戈尔格洛伊斯还了不起喔。」
加拉琳娜转过头对狄米塔尔投以意味深长的视线,轻轻挥挥手后,直接离开。
这下子,狄米塔尔似乎也终于搞清楚加拉琳娜等人的真实身分了。
※
那奇欧不停在杰科一族的私人宅邸里徘徊,寻找杰科,当他正想敲州长书斋的房门时,又连忙跑回刚才经过的走廊窗户。
「不会吧……!刚……刚才的那个,不会吧!怎么可能!」
那奇欧将脸部紧贴在窗户的玻璃上,再次俯看后院时,刚才经过他视野角落的一行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太阳已完全西沉,只有白天遗留下的痕迹在西方天空产生微微的亮光,所以也应该考虑那奇欧看错的可能性。
不过,不可思议地,那奇欧丝毫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确实走过附近。
「找……找到了……原来他还活着啊-——」
下意识自言自语的那奇欧,这才发现隐约映照在玻璃表面的自己的脸庞,以及他背后的州长的脸。
「!」
那奇欧惊吓地回过头,看见加夫里诺·阿利雅·杰科将手帕抵在额头上,让手帕吸取汗珠,并且说着他应该一天重覆说上超过十次的口头禅:
「哎呀……伤脑筋,真是伤脑筋啊。你不认为吗,普约尔卿?」
「阁……阁下——」
「我为了神教徒与蛮教徒的和平交流,长年在这座城镇尽心尽力……不过,总有人不明白我的努力。」
「这……这个嘛……」
「伤透脑筋啦。唉,伤脑筋啊。总是接二连三地擅作主张。」
杰科收起手帕后,拍了一下那奇欧的肩膀。
「……可是,就算觉得伤脑筋,我也不能舍弃他们啊,普约尔卿。因为他们是那边非常重要的协力者。」
「阁……阁下您!」
那奇欧的声音因紧张而高了八度音。要是这时不小心说错话,搞不好会丢了性命——即使这么想,他还是无法不追问。
「阁下您,究……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难道您真的……打算背叛这个国家吗?不……不对,您已经做出会被追究那个……叛……叛国罪的事情了吧!」
「普约尔卿……我总是优先考虑到这个罗马里克的事情。说我背叛,你误会可大了。」
「可……可是!刚才被带走的是——!」
「普约尔卿。」
杰科叹着气摇了摇头后,将手放在那奇欧的盾上,请他进去自己的书斋。
「……我过去一直对你述说我的理想。」
「是……是的。」
杰科确实动不动就在女儿伊莲娜、那奇欧,以及潘一木夫卿的面前,再三高谈自己的理想。这座城镇对神教徒和蛮教徒一视同仁地接受,透过经济活动将长年互相视为宿敌的教徒统合为一个国家——虽然规模尚小,但那个理想以此罗马里克为雏形,逐渐成形。
不过,未来会遭遇什么事,连那奇欧都不知道。以前他认为这理想确实非常美好,才一直听信杰科的话,但如今他已经没办法以那么乐观的态度听信这男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