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那份吵闹,让狄米塔尔感到难以言喻的亲切。
「也是,我也跟瓦蕾莉雅大人说过,他的确是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大叔呢——」
「相反啦,相反。看起来不可靠,但那个州长可是个非常厉害的狠角色喔。」
「是吗?」
「看起来不可靠,只是装出来的。」
狄米塔尔向贝琪娜解释东说明西的,同时在脑海里汇整自己的思虑。
「除了担任世袭制的州长一职外,他还兼任罗马里克魔法院的分院长,以及在大学里当讲师,但却从来没有犯过能特别提出来讨论的失策。」
「可是,他为什么非得装出那种姿态呢?」
「如果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倒还无所谓,但如果将罗马里克『边境伯爵』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过于优秀的外人,不知道他何时会引发叛乱或是独立运动。至少陛下是这么想的。」
所以加夫里诺。阿和雅。杰科虽然算能干,但却扮演着不过分锋芒毕露,少让中央政府警戒的懦夫——狄米塔尔是这么认为的。而实际见到本人冷静观察后,发现杰科是拥有各种非凡才能的那类天才。如果国王杰弗伦·弗朗西斯克直接见到杰科本人的话,想必能正确看穿他的本性吧。
「——如果是那个能干的州畏,势必能更巧妙地取缔那些胆敢袭击裤巫的狂妄南方人。然而他却没有那么做……如此一来,能想得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是什么?」
「就是州长是故意不取缔他们的。」
「咦!那该不会是指——州长阁下和比盖罗串通的那种事吧!」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谋反之意。但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没有胜算他应该不会下危险的赌注——总之,我觉得那个男人有某种野心。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直觉是这样。」
如果杰科别有二心的话,把瓦蕾莉雅的病况告诉他,等同是自杀行为。可以想到好几个乘这个大好机会致瓦蕾莉雅于死地,或是拿她当人质等最坏的情况。
所以狄米塔尔才不认同将瓦蕾莉雅中毒病倒的事情告诉杰科。
「……狄米先生的直觉的确跟野兽一样呢;」
贝琪娜拿着葡萄酒瓶,站在窗边嘟哝这句话。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手擦着腰大口畅饮葡萄酒,一边眺望着夜景。
「……奇怪?」
「怎么了?」
「好像有……像红色萤火虫的东西在飞耶~~」
「——什么?」
狄米塔尔皱起眉头,跑向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朝窗外一看,确实有微小的光点在暗夜中轻轻飘舞。不过,怎么看都不是萤火虫。
「你是笨蛋吗……!」
狄米塔尔回到沙发上,将贾基尔卡的剑鞘佩带在腰间。
此时,有人从外头猛烈地拍打房门。
「猊下!纹章官大人!」
是从鲁奥玛带来的侍女们发出的声音。狄米塔尔将屏风移动到床边,一边警戒一边打开房门。
「……什么事?」
「发生火灾了!」
表情不安的侍女们聚集在门前。狄米塔尔若无其事地左右张望后,发现在这里工作的女仆们各个发出惊叫声,四处奔逃。
他轻轻咂了咂舌,询问道:
「起火处是哪里?」
「不清楚详细的情况。不过,好像是从楼上冒出火苗的——」
在这栋迎宾馆内,可能起火的地方除了厨房以外,就只有客厅。可是,现在逗留在这里的,就只有瓦蕾莉雅一行人而已。正常来想,不可能从其他楼层的客厅发生火灾。
「……拿最起码的行李就好,现在立刻去避难。从鲁奥玛带来的护卫兵有租借这座城镇的兵营,总之先去他们那里借住吧。」
「可……可是,猊下呢?」
「我来带猊下逃跑……应该说,光猊下一个人我就顾得够辛苦了。你们自己赶快逃吧。」
「知……知道了!猊下就拜托您了!」
侍女们提起裙摆,垂下头行过礼后,就先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狄米塔尔确认大家都离开后,关上门,回头望向贝琪娜。
「听说发生火灾了。」
「好……好像是呢!」
原本贴着窗户的贝琪娜,扔下葡萄酒瓶,开始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原地踏步。
「该……该怎么办?中庭也不知不觉冒出火舌了……总觉得火势蔓延得好快啊!」
「那是当然的啊。因为这不是失火,而是有人纵火。」
「咦?」
「没有人在的客厅失火,通常都会怀疑是纵火吧。是有人在到处放火吧……怎样都无所谓啦,你要是不离开窗户,可能会被人从外面突然攻击喔?」
「啊哇哇哇……!」
贝琪娜也总算理解事态了吧,只见她慌忙地环视周遭,将右手伸向腰后的战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