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烧……?」
瓦蕾莉雅颤抖着嘴唇嘟哝,将头无力地倚靠在狄米塔尔的肩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可恶……!我本来还在怀疑,没想到真的是吗——!」
「什……什么意思……?」
狄米塔尔减慢速度,环顾四周。
摆脱那些男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流过附近的河川,宽度也变得广阔许多,河水流动的速度也变得十分缓慢。应该快抵达山脚下了。
狄米塔尔将斗篷铺在河岸上,让瓦蕾莉雅躺在上面,解开左手臂的护手,歇了一口气。
「喂。」
狄米塔尔果断地用小刀割下自己衬衫的两边袖子,拿到清凉的河水里稍微洗过后,将脸靠近瓦蕾莉雅,以低沉地声音呢喃道:
「打开大腿。」
「……什么?」
在呼吸急促的状态下,瓦蕾莉雅狠狠地瞪视狄米塔尔。
「我……我说你啊……趁……趁女人虚弱的时候,说出这……什么话啊?简直……莫名……其妙——」
从她立刻回以这种反应来看,似乎还充分保有理性。虽然这代表必须解释一大堆事情这一点很麻烦,但还是值得高兴。
狄米塔尔凝视瓦蕾莉雅还插着黑色铁针的右脚。插着针的周围,少女白皙的肌肤改变了颜色,浮现出一粒粒大约硬币大小的蓝黑色小斑点。
「你会发烧,大概是这根针害的。」
「那你帮我拔掉吧……这样我就可以……用魔法……两三下地……治……好……」
「没用的,针上面大概涂了毒。」
「……咦?」
「我说有毒,毒性慢慢在发作。」
狄米塔尔如此重复说道后,扭转袖子,做成一条细长的绳子。
虽然可以使用魔法治愈普通的伤,但却无法恢复潜藏在体内深处的病魔和毒所造成的伤害。至少,还没开发出能够治疗上游伤害的治愈魔法。
也就是说——瓦蕾莉雅无法治疗被毒性逐渐侵害的自己。
「怎……怎么办?该……怎么做——」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吧,瓦蕾莉雅的嘴唇直打哆嗉,用泪汪汪的眼睛仰望狄米塔尔。
「所以我不是叫你先把腿打开吗?——算了,我自己来。」
狄米塔尔抬起瓦蕾莉雅的右脚,把刚才做好的绳子绕过右脚下方,紧紧绑住大腿根部。
「……会痛吗?」
「还……好……没那么痛。」
瓦蕾莉雅露出僵硬的笑容,虚弱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
为了尽可能减缓毒性侵袭的速度,狄米塔尔打算阻止血液流动,而绑得特别紧。即使如此还是感觉不怎么痛的话,就代表瓦蕾莉雅的感觉可能正逐渐麻痹。
「…………」
要是放着不管,瓦蕾莉雅肯定会丧命吧。而且,抱着这种状态的瓦蕾莉雅行动,要是再受到那些男人的攻击,就真的无法逃脱了。
可是,即使明白这些事,狄米塔尔还是难以判断该怎么做。他也想过延后治疗,先回到城镇里再说,不过,很显然地瓦蕾莉雅的病情已经更加恶化。
「……狄米塔尔。」
瓦蕾莉雅对盘起手臂沉思的狄米塔尔说道:
「你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吧。」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应该是有建设性的意见罗?」
狄米塔尔强压住对自己的不耐烦,淡淡地反问。
「只要回到城镇后……跟那个……州长交涉……就能调派人手吧?还有医生之类的——如此一来……」
「驳回。」
少女想必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个意见的吧,然而狄米塔尔却想都不想,就一口气拒绝。
「为……为什么啊……?」
「我在瑟利巴时也说过,就算你会抛下我,我也不会抛下你。你忘了吗?」
「不……不是抛下,而是之后再来接我——丽且,你想嘛……原本就是我硬要跟来的。」
「基本上,都怪我没狠下心来迷昏你。毕竟经过瑟利巴那件事后,我就已经知道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是无法阻止你的……在我心软的当下,就是我的责任。」
狄米塔尔心中傅来一道声音,说现在不是为这种事情争吵的时候。现在连犹豫不决的时间都是浪费。
狄米塔尔仰望着天空,再次从靴子里抽出细长的小刀。
「……虽然治疗的方式有些粗暴,但也没得选择了。」
「你……你要怎么治疗?」
「虽然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否理解,但我还是向你说明一下。」
狄米塔尔先转头望向背后的幽暗,确认没有追兵的气息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