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夏日,华丽的宴会

女——所准备的铠甲。

  多亏这件铠甲,贝琪娜的世界确实开阔了许多。但另一方面,或许也造就了她新伤口的产生。而实际上,贝琪娜现在也正深深烦恼着。

  奇奎大致保养完后,将锅子放在炉火上,加热豌豆汤。虽然两人在这里同居超过了五年,但贝琪娜只负责吃,几乎不会做菜。反观奇奎,因为早年离开老家一个人生活的关系,非常擅长下厨。奇奎之所以老是结不了婚,也许是因为某种程度的家事他都一手包办的关系吧。

  奇奎将浓稠的汤盛进木头深盘中,将稍微用炉火烤过的白面包扔进面包篮,放在托盘上,走上狭窄的阶梯。

  「……贝琪娜?」

  明明还有其他空房,贝琪娜却说天花扳低的地方能让她心情平静,而在这个阁楼空间生活。奇奎冷不防地出现在阁楼里,窥视侄女的情况。

  「叔叔大人。」

  贝琪娜违灯也不黠地坐在床上,透过屋顶上切割成四方形的天窗,仰望月亮。

  「我为什么没有魔法的才能呢?」

  那声呢喃,不像是在悲叹无法成真的现实,也不像在怨恨,硬要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像十三岁孩子般充满心灰意冷的语气。

  「你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

  对于身材高挑的奇奎来说,这间阁楼的天花板实在是太低了。奇奎将托盘放置于地板,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那种才能是与生俱来的啊……只能说你没有那个运气了吧。不过,为什么要问那种事?」

  「因为,如果我拥有魔法的才能,或许就能当上神巫了呀~」

  「你又说出不切实际的话了呢。不过可能性确实不是零——」

  「就算当不上神巫~应该也能多多少少再帮上叔叔大人你的忙~要不然,就算没有才能,要是至少能出生在贵族世家的话——」

  「看来她病得不轻呢……」

  任谁都会发发羡慕别人境遇的牢骚,不过至少贝琪娜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要趁热吃喔。」

  留下这句话,奇奎走下楼梯。当然,贝琪娜并没有回答他。

  「……真是伤脑筋呢。」

  从贝琪娜刚才呢喃的话来推断,她果然——光是想像也令人惶恐——对俊美的皇太子以萨克抱有非分之想吧。原本考量到只要多亲近达宫显贵,应该会对贝琪娜将来离开奇奎身边自力更生时有所助益,才推荐她当瓦蕾莉雅的侍女,没想到这次竟然适得其反。

  奇奎在放置于炉灶前的椅子上坐下,点燃烟管。今天的烟草,是昨天贝琪娜说以萨克送她而带回来的、布拉邦产的高级品。

  不过,也许是因为抽不习惯这种奢侈品,抑或是现在的心境所致,奇奎一点儿都不觉得好抽。只是心不在焉地吸进苦涩的烟,再吐出,沉默不语地听着炉灶里柴火燃烧爆裂的声音。

  「…………」

  其实,他想詾问狄米塔尔,贝琪娜出任务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感觉——从员琪娜对以萨克的态度,可以解读出什么含意。如果是那位少年,大概在发生奇奎担忧的事情时,他早就已经看穿了吧。

  不过,很不巧地,狄米塔尔还没回到都城。这件事令奇奎的心更加骚乱不安了。

  ※

  路奇鸟斯凝视着从美丽的嘴唇流下鲜血、倒卧在地的美女,叹了一口气。

  「一切都是在有所觉悟后下的大赌注吗…真像她的作风,人生直到最后依然那么轰轰烈烈。」

  美女的名字为酱鲁娜·德莱顿伯爵夫人——暗杀阿慕德娜王妃的幕后黑手。被逼上绝路的普鲁娜,或许会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这件事虽在路奇乌斯的预料之中,但对侍奉她的随从们来说,想必是青天霹雳吧。

  路奇乌斯望向当场瘫坐在地的侍女和家仆们,将剑收入剑鞘,淡淡地说道:

  「今晚的事不准张扬。屋里的所有人都要照做……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可……可是,夫人她……」

  「伯爵夫人因急病过世了。」

  「……什么?」

  「夫人因急病去世了。尽快安排葬礼事宜……近期之内,国王陛下的代理人应该也会从鲁奥玛前来。万事不得有差池,赶快着手进行。」

  首先必须将所有在这间宅邸工作的人召集到这里,着手准备秘密葬礼才行。

  「……副团长大人。」

  安海尔·沙佛尔卡达注视着举止生硬、开始行动的家仆们,松开领口的领巾。

  「我们的任务,那个……都是这种类型的吗?」

  「那要看殿下的旨意。不过我个人是希望都是像先前远征那种更堂堂正正的任务。」

  「先前那样……?」

  「虽说同样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工作,但奔驰在危险的战场上,总比见证一个女人临终的死状要好得太多了吧?……安海尔卿!」

  路奇乌斯将陪同执行这件极机密任务的其中一名部下叫过来,命令他立刻秘密联络塔洛玛的市长。虽然这么说有点难听,但为了避免这间宅邸的人将来走漏风声,必须先向市长说明前因后果才行。

  「请……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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