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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普鲁娜或许无法忍受自己游街示众吧。虽然那女人还不满三十,但光是她的前半生就已经受尽别人好奇的目光。」
语带叹息呢喃的国王的侧脸,清楚地浮现对犯下大罪的前情妇的怜悯之情。以萨克用手指弹了一下玻璃酒杯的杯缘,纳闷地詾问道:
「……你既然那么同情她,为什么不在伯爵夫人怀有那种非分之想前,告诫她或疏远她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就是因为没有表现出那种态度,才能迅速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的吧。」
「你是在说自己看错人了吗?」
「如果你是我,肯定也察觉不出来。」
国王从儿子手中抢过葡萄酒瓶,像是嫌麻烦似的,直接对着瓶口大口畅饮,面向夜空吐出酒臭味的气息,有些自嘲似地呢喃道:
「……直到她在闺房里说她想要儿子之前,我都没有发现那家伙的目的……因为在那之前,她都一直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无欲无求的女人。」
虽然杰弗伦十一世还有其他几位情妇,但子嗣就只有阿慕德娜王妃生下的儿子以萨克一人。为了避免将来继承王位时发生麻烦的纷争,杰弗伦十一世即便在外头寻欢作乐,也绝不让对方生小孩。成为他情妇的女人们,应该也严厉地被叮咛过才对。
如果在那种情况之下,普鲁娜仍对国王提出想要儿子的话,便可视为她并不满足于现在情妇这个地位的证据吧。至少国王是那么想的,所以便在返回鲁奥玛的同时,派人仔细调查她周遭的人事物。阿慕德娜的暗杀计划之所以会浮出台面,其实关键就在于那旬无心的话。
「她是个好女人……但竟然想杀害阿慕德娜,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她。」
「应该说,父王你一开始不要那么没节操地到处拈花惹草不就好了吗?」
喝光酒杯里的酒,站起身来的以萨克,告知自己已经要就寝,便从阳台走到执务室内。
「喂,儿子啊。」
「——什么事?」
国王一脸正经地对暂时停下脚步的儿子说道:
「——你可要拿我当反面教材,不要到处招惹女人喔。至少娶了王妃之后,就当个老实的男人吧。」
「我从五年前左右开始,就一直对父王您说这句话——您都已经有了母后,不要再玩女人,当个老实的男人吧。」
「……有吗?」
故意歪了歪头的国王,立刻哈哈哈地以豪爽的笑声带过。
※
狄米塔尔正抱着贾基尔卡的剑鞘仰望天空。
雨在日落前停止了,虽然还残留着些许的云朵,不过今晚的天空闪烁着无数的星星。略带湿气的夜风轻抚肌肤,似乎能疗愈郁闷的心情。
「喂……!」
正当狄米塔尔被风吹得眯起双眼时,瓦蕾莉雅攀爬到屋顶上。
「……你是怎样?竟然会特意爬到这种地方来,还真是闲呢。」
「话说,那才是我要说的吧……!」
瓦蕾莉雅双手授腰气势凌人地站在旅馆的屋顶上,气愤地说道:
「我还想说你一个人迅速地消失不见,到底是在哪里做些什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悠闲地吹夜风!」
「我并不是悠闲地在纳凉。」
狄米塔尔盘着腿,手拄着脸颊,轻轻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路奇乌斯现在大概在塔洛玛,被派去扮演他不想扮的坏人吧。所以我想至少今晚我也不要悠闲地喝酒、睡觉,一直清醒地待到天亮。反正任务也告一段落了,不是吗?」
「扮坏人……路奇乌斯大人吗?」
「陛下的命令书上不是有写吗?一旦发现主谋是伯爵夫人的话,就要通知在塔洛玛待命的封印骑士团。说到封印骑士团里能交付这类任务的人,就只有路奇乌斯了吧。」
瓦蕾莉雅在狄米塔尔的身旁坐下,一边玩弄着长发的发尾,一边询问道:
「那个伯爵夫人,是国王陛下的情妇对吧?」
「是啊。」
国王之所以想要暗中解决一切,代表他早就发现企图杀害王妃的是自己的情妇。就算是以个性豪放不羁闻名的杰弗伦·弗朗西斯克,要是被人知道他因为爱玩女人而导致情妇企图暗杀王妃,可能会对国民颜面尽失。
而且,国王当初想纳普鲁娜为情妇的时候,四元老以及其他重臣之中,不断有反对的声浪出现,希望他万万别这么做。对不顾反对的声浪硬是对普鲁娜出手的国王来说,实在太难堪了。
「当初遭到众臣极力地反对……那位伯爵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她,不过路奇鸟斯告诉了我许多有关她的事。简单来说,她似乎是个超级坏女人喔。」
「坏女人?是指到处勾引男人吗?」
「应该是指跟男人的关系很放荡吧。就这层意义来说,陛下玩得比她凶吧。」
「我说你啊……」
瓦蕾莉雅虽然对狄米塔尔听似不敬的话感到无言,却听他说伯爵夫人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
「——原本这名叫普鲁娜的女人,别说是亚默德的贵族了,甚至不是出生于这个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