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不知道该拿这种尴尬的沉默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间的角落突然响起「匡啷!」巨大的金属声。
「啊哇哇……哇……哇哇……!」
「贝……贝琪娜……?」
「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何时清醒过来,咚咚敲打完地板的贝琪娜,几乎是爬着来到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身边,宛如祈祷似地双手合十紧握,号啕大哭了起来。
「我……我……我!现在!超级感动,感动得都要失禁了!」
「别说那么肮脏的事啦。你到底是作了什么梦,都睡昏头了。」
狄米塔尔轻轻踢了贝琪娜一下,试图将她推远一点。不过,贝琪娜用膝盖一步一步逼近,紧紧抱住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的腰。
「我被瓦蕾莉雅大人和狄米先生两个人笨拙的主从爱,深深感动了!我会一辈子跟随你们两位的!」
「……这家伙是怎样?」
「不……不知道耶……」
「总之,你很烦耶,给我滚开。毕竟你有可能因为太感动而失禁。」
「噗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狄米塔尔硬是扒开的贝琪娜,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持续哭了一阵子后,突然像是断线一般停止动作,同时发出安静的呼吸声,又开始睡起觉来。
「……狄米塔尔。」
「干嘛?」
「这个……」
瓦蕾莉雅正想给贝琪娜盖上一条毛毯的时候,发现滚落在床底下的几瓶葡萄酒空瓶,便拿给狄米塔尔看。
「……原来只是个醉鬼啊。」
狄米塔尔再次用力踢了贝琪娜的头盔一下,然后躺上沙发。
瓦蕾莉雅也回到床上,喝了一口水后,盖上毛毯。
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总觉得下次醒来后,疲惫应该会一扫而空,不留一丝一毫的不安。
虽然没有什么依据。
※
之后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定期会有报告指出悠尔罗格军离开卢贝尔提怒,正往南部前进,而集结在德尔布吕克的海德洛塔军,其作战方针也已经决定是固守城池,相对地似乎比较沉着。
至少,在瓦蕾莉雅的眼中看来是如此。
「——什么!」
当天,罗列于晚餐桌面上的,有淋上肉汁的烤仔牛、被烹煮得红通通的龙虾等,各色豪华的料理,但最后的最后送上的一张纸片,令克萝蒂德的脸色骤然大变。
「不清楚隶属的船只……?」
浏览过报告书的克萝蒂德,明显地皱起眉头,放下叉子。
「怎么了,迪雅吉列夫猊下?有什么挂心的事吗?」
以萨克用刀切着海德洛塔著名料理之一的炸海狸尾巴肉排,瞥了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克萝蒂德。
「再说,你说的船是?」
「……住在卢贝尔川旁边的渔夫,报告说有复数的船只朝湖沼地带前进。这已经是三天以前的情报了。」
克萝蒂德撩起长发,回到自己的座位。
「如果那是乌希马尔准备的船只,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你太在意了,猊下。」
西吉贝尔特举起葡萄酒杯,露出笑容。
「——不管怎样,敌人的主力都不是骑马。我们已经知道以步兵为中心的敌军,正从卢贝尔提悠往这里进军。考虑到步兵的移动速度,不管再怎么快,也应该会在明天早上以后才到达。为了避免自相残杀,应该会在晨雾散去,接近正午时分之后开战吧。」
西吉贝尔特将多汁的仔牛肉连同山葵一起扔进嘴里,亲自斟了一杯葡萄酒。
「——那些船只运送的肯定是兵粮或武器那类的东西,不会错,不会有错。」
「…………」
在所有人谈论东谈论西的时候,狄米塔尔一个人默默地用着餐。并非心情不好或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在沉思什么事情吧。
瓦蕾莉雅一边吃着合鸡肉派,一边斜眼看向狄米塔尔。
「……你是下是有什么在意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脸上这么写。」
「……是吗。」
狄米塔尔放下餐具,大口畅饮葡萄酒后,擦拭嘴角。
「我很在意他们用小船想从卢贝尔提悠运送出来的东西。」
「东西?是指货物吗?」
「对。那并不是兵粮。」
「那是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早有头绪了吧?」
「也不是没有头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