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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路奇乌斯大人和殿下他们,要留下来作战对吧?」
「是这样没错。」
「可是,只有我们回去,这样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你想怎么做。」
不知何时,狄米塔尔已环抱着双臂,站在床边。
「……再说,我们之所以会来这个国家,是为了展示给海德洛塔的人知道,亚默德的神巫有多厉害吧?」
「当初确实是这样没错呢。」
「可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我们回去的话,会不会反而会传出不名誉的流言,说我们是害怕战争才回国的?」
「应该会有人传出那种谣言吧。不过,谣言终究只是谣言。不要在意就好。像我,老是被传些没有做过的难听流言,我也不怎么困扰啊。」
「希望你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一般人跟神巫的形象,重要性根本完全不同层次。」
「你有那种自觉,是挺让人高兴啦……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做?想要上战场打仗吗?该不会又要藉此让我认同你吧?」
瓦蕾莉雅忆起狄米塔尔在科特雷德的夜晚森林中对她说过的话,胸口隐隐作痛。
「才……才不是呢……可是,我觉得逃避战争回国,好像有点……不太对——」
「总之,我非常了解你内心感到十分不安了。」
「我……才没有感到不安呢!」
「干嘛嘴硬。」
狄米塔尔一屁股坐在沙发背上,一脸嘲讽地扬起嘴角。
「——你对出征感到不安。只是,比起害怕打仗、害怕受伤,你更担心自己能否不杀人吧。因为,你比大部分上战场的士兵都还压倒性地强。」
「…………」
瓦蕾莉雅怔怔地凝视着狄米塔尔的脸,反覆思考那句话。
「在一百或二百名士兵袭击而来时,你只要施展大规模的魔法,便能轻易地轰飞所有人。想必有人会变得焦黑,立刻死亡吧。可是,那是当然的。因为他们是平凡人,而你是神巫。」
神巫就是拥有如此压倒性的力量——所以才能在紧急状态时保护人们。否则,就无法在发生万一的时候,代替「赎罪之主」封印「魔」了。因为「魔」比人强上亿万倍——
「啊……」
瓦蕾莉雅这才想起神巫拥有的力量所代表的意义,扬起愚蠢的声音。
「——啊!」
瓦蕾莉雅胡乱搔了搔头发,吐出愤然的气息。
「你干嘛突然这样?头壳终于坏掉了吗?」
「才不是!」
瓦蕾莉雅瞬间抓起枕头丢向狄米塔尔,猛然从床铺上站起身。双手叉腰、挺起胸膛,俯看狄米塔尔。
「呃……总之……等一下,让我整理一下思绪!」
「随你便。我要再睡一下。」
「喂……好好听……听我说啦!」
「……真是个麻烦的小姑娘,受不了。」
狄米塔尔一脸不耐地用手抵着脖子,叹了一口气,努了努下巴。
「——所以呢?」
「总……总之……!我是以亚默德神巫的身分,来这里向海德洛塔的人们展现我有充分当神巫的资格,对吧?」
「所以呢?」
「可是,还不能说是已经达到了那个目的!毕竟现在事态紧急!」
「说得也是。」
「而且,路奇乌斯大人说他要留在这里战斗!」
菩坦种时候,跟路奇乌斯没关系吧。退个一百步,真要说的话,也应该是殿下吧。」
「总……总之,我的意思是说,我国勇敢的战士们,要留在这里跟海德洛塔的士兵们并肩作战!」
「是啊。」
「所以我也应该——留在这里,做我能做的事……?」
「……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啊?」
狄米塔尔面带苦笑,指着瓦蕾莉雅说道:
「我叫你别做的时候,你倒是挺独立自主,不受控制嘛,偏偏就只有在这种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才犹豫不决,是在故意找我碴吗?」
「才……才不是呢!」
「那只要说一句你要做不就得了。」
「我……我会做啊!用不着你说,我也会做给你看!」
瓦蕾莉雅跳下床,挥开狄米塔尔指着自己的手,反过来用食指狠狠地指着狄米塔尔的鼻头。
「——反正,我身边有个态度狂妄的护卫官在,应该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才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呢。」
使尽浑身解数的嘲讽,被狄米塔尔轻松地一语带过,瓦蕾莉雅顿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这么沉默无语地与狄米塔尔两两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