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路奇乌斯放狼烟吗?」
以萨克以有些自豪的模样回答瓦蕾莉雅的疑问。皇太子早已跨上了骂匹。
「您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了吗?」
「该说是早就料到吗,总之,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要是一开始就率领骑士团进来敌营,对方可能会有所警戒,无法进行交涉,话虽如此,只有少数人进去敌营,要是被袭击的话,应该很难彻底逃脱吧。」
「殿下,我去迎接狄米塔尔。」
跨上马的路奇乌斯,牵着一匹无人乘骑的马,奔驰而去。
「咦?迎……迎接……一个人吗?」
「应该没问题吧。对方也不是傻瓜。透过刚才的射击,应该已经了解到我们有伏兵,不会紧追着小狄不放,轻易地中埋伏才对。再说,若是对方蠢到依旧执着地追着小狄不放,那么等他们靠近这里,再收拾他们也行啊。」
瓦蕾莉雅这才总算了解,刚才一齐发射的火之箭矢,是为了威吓敌人用的。的确,若是考虑到会在城镇的灯火照射不到的黑夜中,遭到身穿黑色斗篷的魔法士们袭击,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会犹豫吧。
「瓦蕾莉雅大人~!请往这里来~」
往声音的来源一看,原来是贝琪娜坐在点了提灯的马车马夫座上,挥着手。
「……既然已经预料到这种地步,准备周全的话,好歹事前告诉我一声——」
「因为,那样就不有趣了吧?」
听见这充满以萨克风格的话,瓦蕾莉雅只能露出苦笑。不管出招的方式为何,毕竟多亏了以萨克才得以脱离困境,是不争的事实。
「——啊!」
当瓦蕾莉雅坐上马车的座位,精疲力尽的时候,贝琪娜扬起雀跃的声音。
「狄米先生回来了—」
「……!」
狄米塔尔驾着马与路奇乌斯一起奔驰回来,他左手握着马绳,右手则是无力地垂下。卷至手肘的衬衫之所以会染得通红,想必是因为上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吧。仔细一看,他的脸颊和胸口也有好几道小伤痕。
「路奇乌斯,追兵呢?」
「返回域镇了。」
「很好,趁对方还没增加兵马回来之前,我们也撤退吧。」
「知道了。小狄,你坐上马车。瓦蕾莉雅小姐,可以麻烦你帮他治疗吗?」
「啊,好的。」
「…………」
狄米塔尔下马后,坐进马车,比平常还要沉默寡言。
贝琪娜拍响马绳,马车喀哒喀哒地跑了起来。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瓦蕾莉雅将手覆盖在狄米塔尔右手臂的伤口上,低声询问道:
「——这个,是被那孩子伤的吗?」
「也有。」
「也有是指?」
「还有那个年轻人……应该比我年长吧,很会使剑。」
「他那么强吗?」
「该说强吗……他很棘手。」
「什么很棘手?」
至今为止怔怔地仰望着天花板的狄米塔尔,突然凝视着瓦蕾莉雅,说道:
「……那个男人用的剑,跟在但丁别馆里发现的一样。」
※
由于地板开了一个大洞的工商会馆,不知道何时会坍塌,乌希马尔等人的司令部便移到了市长的私人宅邸。
乌希马尔从阳台俯看因突然转移阵地而手忙脚乱的庭院,捋着胡须。
「意外地……跟传闻中不同呢……」
「您是指亚默德皇太子吗?」
「你也这么认为吗?」
「是。」
让亚默德一行人脱逃而返回的西瑞尔,抱着被叱责的觉悟跪在乌希马尔面前,然而悠尔罗格的王弟,却没有责备他。
如果真心打算要捕捉他们的话,在引诱他们上交涉桌时就应该进行突袭,先将以萨克抓起来,再逼迫剩下的人投降。故意没有那么做,半玩开笑地说出听听对方主张的是自己,所以责任在于自己的乌希马尔,反而一脸愉悦地吊起嘴角。
「那到底哪里像是不务正业的蔷薇痴啦——外表看起来确实很软弱,但不愧是闻名遐迩的杰弗伦·弗朗西斯克的独生子,胆量完全遗传自父亲呢……」
这一点,西瑞尔也深表同感。不仅不吊儿郎当,还令人难以理解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种不符合年龄的强悍,无疑表现出杰弗伦,以萨克这名年轻人的菲凡气魄。而且,利用事先藏匿在夜色之中的援军彻底逃脱,也能看出他在战略上的精明强干。
「不过,让他们就那样逃脱真是失策……如果亚默德因此正式援助海德洛塔——」
「应该不会……」
扛着长矛的卫兵们来来往往于点燃篝火的中庭。企图捕捉亚默德皇太子的结果,造成了一百人以上的负伤者,但应该不影响大局。
「——我反倒确信亚默德应该不会介入这场战争。如果有心介入,就不会派连亲署信函都没带的儿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