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那该如何——」
「我会写信给母后。跟她说瑟利巴叛乱的后续处理还没上轨道,因此请她在离宫再休养一阵子。」
「这真是妙计——」
「再来就是只要快点解决掉比拉诺瓦那边的问题就好——话说,卡穆尼亚斯卿。」
「臣……臣在?」
「你能不能去请卡帕罗斯卿来一趟,跟他确认预算?」
「您是指——预算吗?」
「还有也把巴尔札利卿带来这里。」
卡帕罗斯和巴尔札利分别是担任财务大臣与外务大臣的重臣,和内务大臣卡穆尼亚斯以及军务大臣加利德,被称为亚默德的四元老。
「为……为什么需要传唤那两位呢?」
「骑士团的演习应该需要相当的预算吧?」
「演……演习!为什么挑这个时候?」
「就因为是这个时候啊……还有,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必须去跟比拉诺瓦政府打个招呼,所以我想要先和巴尔札利卿商量好。」
「殿下……!请问您……您究竟想做什么事?」
「好啦好啦。」
皇太子剪下一支白蔷薇塞给卡穆尼亚斯,一面哼着歌一面回头埋首照顾蔷薇。
身为他父亲的国王,算是认为拓展亚默德的版图以及与蛮教徒打仗是自己的工作的男人——说得好听是豪爽,说得难听是粗鲁——对于国内的事情不太会有详细的意见。
然而,作为他儿子的皇太子则乍看之下游手好闲,事实上是个聪明伶俐又精打细算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令人看不出他脑袋里在思考些什么。
因此在这当下,卡穆尼亚斯无法参透皇太子究竟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若是这名聪颖的青年,应该不会做出损及国家利益的胡乱行为吧,然而另一方面,会不会做出令人想像不到的事——皇太子即是具备这种会令人担忧的特质。
*
途中在大型的宿驿停留一晚,隔天瓦蕾莉雅等人便抵达比拉诺瓦的首都,布鲁安。
自古以来便互为友好国家的亚默德和比拉诺瓦之间,没有会妨碍人们来往的关所。更进一步说,布鲁安甚至没有保护首都的坚固城墙。
坡度平缓的山丘顶上耸立着以灰泥涂白的美丽城堡,街道以该城堡为中心向四方延伸。没有被城墙划分区域的布鲁安,是一座不论昼夜都能让人和物品自由进出的经济大城。
「哦——〡」
从马车窗户探出头的瓦蕾莉雅按住头上的帽子欣赏城堡。
「虽然是座漂亮的城堡,但警戒度有些不够呢。在这么开放的土地而且又没有城墙,当发生事情时会守不住首都吧?」
「根本不会想到会发生什么事吧。」
马夫座上的狄米塔尔立刻答道:
「比拉诺瓦被具有同盟关系的亚默德和帝玛从东西夹住,被其他国家攻入的可能性可说趋近于零。」
「是这样的吗?」
瓦蕾莉雅回头看着车内,卡琳则沉默地点头。
「——布鲁安之所以没有城墙和城门,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课关税的国家政策。要是不课关税、让商人自由进出,那么买卖也会变得繁盛。」
不晓得卡琳是否听到狄米塔尔说的话,只见她小声说道:
「……他还真是清楚呢。像他那样的博学多闻,我想你最好也稍微学习一下喔。」
「他是在骑士团时代让人使唤下跑来跑去所以才知道的啦。」
虽然即使这么说也不会改变狄米塔尔丰富的见识,但是卡琳称赞狄米塔尔令瓦蕾莉雅实在高兴不起来,因此才会不禁把话扯开。看来卡琳对狄米塔尔的高评价既不是不怀好意的玩笑话,也不是要故意捉弄瓦蕾莉雅。
瓦蕾莉雅在柔软的椅垫上坐好,阖上羽毛扇并整理露肩洋装的领口。
「——话说回来,卡琳,你的亲戚是怎样的人?」
「……瓦利恩堤家是我外婆的娘家。在比拉诺瓦也是屈指的名门,听说现任当家的但丁任职于比拉诺瓦的次席宰相。」
「啊啊,是个大人物呢。」
「话虽如此,和我们的年纪并没有相差太多……我记得应该差不多十九岁吧。」
「咦!十九岁就是一国的宰相!」
「是次席宰相……据说是继承了去年逝世的父亲的工作,因此应该只是一时性的吧。」
混杂着叹息说道的卡琳,忽然看往佩托菈。
「佩托菈,去告诉里希堤那赫卿路怎么走。」
「好的。」
佩托菈打开装设在马夫座正后方的小窗,指引狄米塔尔前往瓦利恩堤家宅邸的路。在这布鲁安,上流贵族的宅邸似乎多在城郊。
金雀儿列队的道路穿过安稳的田园地区,不久后便看到另一端出现了白色屋子的轮廓。
瓦蕾莉雅再度将身体探出窗外,歪过头说道:
「虽然刚才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