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吧,恐惧吧,在漆黑的獠牙面前战栗吧。》」
宛若湖沼的黑影在脚边扩散开来。水面「噗通」声响,浪潮起伏——
「击穿吧——『暗夜之狩』!」
艾瑟尔咏唱完歌谣的下个瞬间,无数猎枪枪柄朝上林立。
亚礼双手先拿起两把,将抽出的猎枪枪口对准祸兽,并大吼:
「这是招待你的,收下吧!」
他每射完一发就将猎枪抛到脚边,再伸手握住其他枪柄,抽起的同时扣下扳机。不断射出的魔弹接连在祸兽身上开出大洞。
但是,祸兽没有倒下,散发出的强大压力反而膨胀得比刚才更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没办法打倒它!?)
看着亚礼连续射击,葛叶察觉到了什么,因而厉声喊道:
「停下来,亚礼!不要再提供它食粮了!」
「你说食粮?」
亚礼停止动作,注视着祸兽。
膨胀的并不只是压力。看着实际上质量也逐渐增加的祸兽,艾瑟尔胆寒地低语:
「等等……那家伙是不是变得比刚才更大了?」
葛叶点头,证实她的推测正确。
「似乎不该说是再生。正确的说法是,它会吞食魔力,借此不断成长。」
不但如此。
巨大祸兽张开嘴,伸出看似舌头的器官,将其他祸兽卷进口中。
「——!?」
亚礼等人瞪大眼睛,另一方面巨大祸兽则咀嚼起口中物体。嘎吱嘎吱嘎吱,宛如将螃蟹或虾子连壳吃下的声音响起,祸兽口中飘出意味着死亡的磷火。
亚礼与艾瑟尔看着这个景象,愣愣呢喃:
「那家伙……」
「在吃其他祸兽……?」
接着,它像是储存了那份力量,体型又变得更加肥大。看到它骇人的模样,东方操铠士都说不出话。
亚礼也同样失了干劲,嘟哝着:
「要怎么对付这种怪物啊。」
「咯咯咯……嗯,这个状况实在很棘手啊。」
敌人身在远处,没有打算离开海洋的迹象,并且会再从那里射出致命攻击。而他们仰赖的魔弹只会落到遭敌方吸收的结局。
结束了。葛叶已经不考虑其他选项。
「哎,差不多是时候了。这正好是个适合落幕的大舞台呢。」
「老太婆?」
听到亚礼的呼唤,葛叶稍稍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自己的孩子们。
「啊……怎么说呢,别在意。做父母的总会比孩子先走一步,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浮现在她脸上的,是笑容。
那是个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后悔,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干劲,似乎因而感到羞赧的微笑。
「咱要说声谢谢。跟汝等一起生活很开心。」
〈追猎魔犬〉狂奔而出。亚礼追在后头问道:
「老太婆!你想做什么!?」
「不要追上来!不然会被波及!」
〈追猎魔犬〉是葛叶灌注了浪漫因子的机铠。在这个梦想之中,它拥有一种力量,能将自己流有精灵种血脉的身体作为媒介,以此分解祸兽的组成成分——魔素,换言之——
它具备自爆功能。
亚礼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只明白,葛叶是背负着必死的觉悟疾奔过去。
他紧咬牙关发出嘎吱声响。难道又得体会这种无力感了吗?他如此想着。
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困惑——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非常讨厌葛叶。他感谢葛叶收留了原本只能靠着当扒手活下去的自己,但这是两回事。葛叶总是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把他当成小孩看待,还害他因实验的副作用头发全白,他当然不可能对葛叶有好感。
他回想起葛叶对他动的手术。如果要他吐露怨言,他可以一连说上好几小时、好几天、好几万年。
即使如此——
「艾瑟尔,我稍微理解你之前说过的话了。」
他还是发自内心想帮助她。
亚礼也觉得这很不像自己。但是,他多多少少也有预感自己会变成这样。
那恐怕是面对着维克多他们落荒而逃之后,艾瑟尔问的那个问题造成的。
(我是不是受到那个滥好人影响了?我现在想的,该不会是种很不像我的想法……觉得『同伴被打倒让我很生气』?)
他想,怎么可能。他一方面想予以否定,一方面却回忆起过往。
他想起在南方,他得到了不错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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