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清楚。知道这些就够了。」
「亚礼……」
她真的不懂。奇妙的是,虽然心生不安,她却也产生了一股坚定决心。
「也对。总之,得先算清楚这笔帐才行。」
「……蠢狗?」
亚礼渗出鲜血的拳头,被艾瑟尔用双手包覆住。
「敌人在想什么,世界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这些事情我完全不懂……但是唯有一件事,就算面对全世界我也有自信能说出口。」
那对艾瑟尔来说,是绝不会改变的信念。
是她绝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圣域,所以她毫不迟疑地带着笑容开口:
「你的搭档是我,我的搭档是你,我们两人是一体的。我们必须在一起,才能发挥出力量。所以只要有我在身边,你就要抬头挺胸。」
看着她左右摇晃的尾巴,亚礼笑了起来。直到刚才为止的凝重气氛像被风吹散一样消失无踪,以往的嘲讽笑容回到他脸上。
亚礼甩开艾瑟尔包覆着他拳头的手,将手放到她头上。
「才不是两人一体,而是一人跟一只狗吧,蠢狗。」
「什么——!我都说我不是狗了!」
艾瑟尔挑眉反驳,却因被摸头的感觉,使她的反应不由得柔和下来。她的狗耳不停抖动,发出无意识的「汪呜」声。
透过掌心传来的温度,也让亚礼回想起自己的原点。生在温莎这块人类难以生存的土地,他能活到现在都是拜眼前的少女所赐。
「大干一票吧,蠢狗。这笔帐,要让那个红色的家伙通通还清。」
「当然。」
两人的目光锐利地望向北方。
那是猎人注视猎物的眼神。
◇
为马基特等人做紧急处理后,一行人决定退回城里寻找设备较完善的医院。
深夜,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响起敲门声。
「葛叶大人,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房门敞开,身穿温莎军服的犬人族少女探看室内。她的脖子上挂着标明医护兵身分的军牌。
葛叶的声音中透着浓厚倦意,她问道:
「他们状况如何?」
「那个女孩只是严重疲劳,看样子不久就会恢复。不过——」
对着闭口不言的医护兵,葛叶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催促:
「别顾虑太多。不管听到什么,咱都不会比现在更沮丧了。」
医护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平静地叙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骸这个神明的庇佑……伤口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愈合,只是她因为出血导致体力显著衰弱,但只要继续疗养下去迟早会恢复。」
「这样啊。」
面带愁容地嘀咕一声后,葛叶对医护兵说:
「辛苦了,退下吧。」
「是。」
医护兵离开房间,门被关上。葛叶微微叹息后,坐在桌子对面的欧莉维亚开口:
「葛叶大人,我记得在您过去的论文中,曾提及可以将魔力转换成生命力对吧?」
不用问都知道欧莉维亚打算做出什么样的提议。葛叶无力地摇头。
「的确有……但不能用那招。到头来成功率还是太低了,未达到足以实际应用的程度。」
欧莉维亚并未因此退缩,继续问:
「成功率太低,表示可能性并不为零,对吧?」
她笔直地注视着葛叶,没有一丝迷惘。那坚定的意志不会因一点困难而屈服。
葛叶无奈地搔头。
「受不了,汝等兄妹都一个样。」
「兄妹?难道说,马基特的体质就是兄长大人造成的?」
「哦,最先检查小鬼体质的就是汝,也难怪会发现这件事。对,如同汝所察觉的,十二年前,维克多也做了和汝一样的选择。」
面对苦着一张脸说出这段话的葛叶,欧莉维亚笑逐颜开。
「太令人高兴了。」
看到欧莉维亚的反应,葛叶眨了眨眼。
「竟然说很高兴,汝这句话可真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兄长大人离开的时候还很年幼,几乎没有关于兄长大人的记忆。听了周遭众人的叙述,我也没有什么真实感……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果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欧莉维亚再次深深地低下头,对葛叶做出请求:
「所以拜托您。」
葛叶将自己记忆中的维克多,与眼前的少女重叠在一起。在维克多的葬礼上,已经成熟到足以理解死亡,却又幼小到还无法接受这件事的她,一直不停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