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继宿海仁太之后,超和平Busters的第二个家里蹲。」
「你还真是惹怒我的天才。」
校舍后头,集与知利子靠在新盖校舍的醒目白墙上,度过午休时间。看似是学妹的女学生们经过时,频频瞄向集交头接耳。反之,投向知利子的目光带有敌意。
「看吧,都是因为你欺负我,才会被瞪。」
「……哦?如果把你的女装照片同时发送给所有人,那种视线也会消失得一乾二净吧。」
「肯定是。」
「你那张扑克脸崩溃时的样子,实在是很精彩。」
「……现在想来,是因为我混乱到了极点吧。」
「咦?」
集也不愿意在超和平Busters面前暴露出自己那副德行。
最初的开端是发夹。
与知利子等著要坐电车回家的期间,就在车站大楼里四处闲晃时,他发现了跟原本要送给芽衣子,但她拒绝收下的那只发夹酷似的发夹。集半是无意识地买了下来。
明明知利子就在旁边,他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回到家后,集试著将发夹别在头发上……心想:真是蠢毙了。
那是为了接近芽衣子的仪式。
抑或是为了再次「覆盖」掉,那天不肯接受自己的芽衣子的仪式。
集将一点一滴收集来的芽衣子碎片,逐一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对押映在镜中的自己,重复呢喃著那一天自己「想听芽芽说的话」。
这样的举动太过没有意义,反而变质成了过度有意义的事情。曾几何时,集陷入了一种只有自己了解「现在」的芽衣子的错觉。
(现在,芽衣子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自己创造出来的芽衣子,是最靠近芽衣子的存在。同时真要说的话,集也相信自己比超和平Busters的所有人更思念著芽衣子。
但这份坚信……因仁太声称的「芽芽的愿望」而动摇了。
混乱到了极点后,夜里做出奇怪行为。一般来讲确实如知利子所言,这件事的打击有可能大到他从此得躲在家里,或者精神崩溃。
但是,集有些如释重负。
因为对他来说,「现在」的芽衣子变得太过巨大,在他心中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那件连身裙呢?」
「还在。」
「你还有留恋吗?」
「浪费妖怪会出现吧。」
如果浪费妖怪就是芽衣子,而且没有去仁太家,而是跑来自己家的话……集剎那间如此心想。
*
「嗯……总之,先不说这件事了。」
我和波波决定暂且将松雪一事统称为「那件事」,先丢在旁边不管。
若不先置之不理,那些冲击性的影像感觉又会掠过眼前,让人回想起飞扬裙子底下若隐若现的健壮小腿,以及小腿肚上鲜明的男人线条。
「有没有什么线索啊?像是可以知道芽芽的心愿是什么的提示……喏,例如日记之类的。」
听了波波的发言,我惊觉地抬起头。波波大概也想起来了,两人几乎同时大叫出声:
「交换日记……!」
对喔,彻底忘得乾乾净净。
我们在夏天开始前不久,好像是从百无聊赖的梅雨时期起,互相轮流写起了交换日记……
「我们来写交换日记吧──!」
最先提议的人是安城。她甚至准备好了画著从没见过的人物的笔记本,得意地张大鼻孔。
「《Nicola》杂志上写了,感情好的朋友们都会写交换日记喔!听说东京的学生也都在写喔!」
「咦,真麻烦──」
所有男生都百般不愿,但松雪一听到芽芽嚷著:「我想写我想写──!」就立刻改口说:「嗯……大概满好玩的吧……」现在回想起来,他的那种反应实在太好懂了。
于是我们开始写交换日记。
安城用一丝不苟的小字,像暑假作业的读书心得一样密密麻麻又中规中矩地写了日记。一看就想睡,所以我忍不住跳过。波波的日记字太丑,根本看不懂,所以也跳过。松雪当作备忘录一样,在日记写下明天该带去学校的东西,所以有时派上了用场。
真正算在写日记的人顶多只有鹤见。她将班导或校长的五官画成Q版涂鸦,大家看了一起捧腹大笑。
芽芽的日记……我想就是很平淡。说实在话,我记不太得了。只有那家伙特有的圆圆字迹逐一浮现在脑海中。
是啊,到头来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因为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对,交换日记一事让我深刻记得的就是──
是我终止了它。
起初几次我还勉为其难地配合,但最终还是觉得很麻烦,而且我也开始受不了安城和鹤见因此催促我。
「仁太,交换日记在你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