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然说这种话。
「芽芽……我没办法去学校。」
我不由自主喃喃自语。
小学时曾有个家伙不愿上学,当时我还心想不用想太多,跟往常一样回来不就好了吗?但是,才没有那么简单。旷课的这半年已经彻底渗透进身体里,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变得对他人的目光非常没有抵抗力……
「你不用勉强自己喔?」
「……」
……妈的。
总觉得我的想法全被芽芽看穿了。她大概也已经预料到我终究没能去学校,会厚著脸皮又溜回家吧。
芽芽早就知道……我已经无法变回当年的我了。
「……」
但我不想承认。
我也能想像到芽芽的各种样子。当我回到家,芽芽会出来迎接我吧,肯定还带著满面笑容。看见我没能去学校,她却只字不提,反应非常平常地接受事实。芽芽就是这样子的女孩。
「……哪能回家啊。」
汗水流到了鼻子底下。分明九月了,还迟迟看不见夏季尾声……我伸出舌头舔掉流到嘴唇的汗水,味道有一点咸。
树荫带来假象的凉意,我得救般地抬头──秘密基地仍沉浸在残暑的余韵里。
明明天气这么炎热,独独洒在秘密基地屋顶上的阳光隐约有著九月的气息。我甚至觉得白跑了一趟。
忍不住就跑来这里了。
与超和平Busters重逢后,虽然并非全是好事,但除了住家以外能有「暂时可以去的地方」,也许是种救赎。
「……嗯?」
我伸手握住门把,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打开了。
竟然没有上锁,未免太不小心了吧……久川一直住在这里吧?不过,确实是没有能偷的东西啦。
「喂~……久川?」
与九月的刺眼白光形成强烈对比,室内一片漆黑。总之我先踏进屋内。
「……呜哇!」
入口附近隆起的块状毛巾毯里有人──久川正缩成一团窝在里头。
「……嗨,仁太。」
久川低沉又缓慢地开口说话,从前的样子在这道嗓音中完全销声匿迹,双眼还非常红肿。
「芽芽……在这里吗?」
「不、不,今天……她不在。怎么了吗?」
「是吗?」
天气热得要命,久川却将毛巾毯披在肩上,慢吞吞地起身。短裤的绳子变得很松。
「……昨晚真是刺激呢。」
「啊?嗯……」
「我……之前一直相信芽芽存在。」
久川流露出有些虚幻的眼神,抓著屁股说。
「可是啊,追根究柢,我一直相信著的……其实是仁太。所以如果仁太相信芽芽存在,我也会相信,定律就是这样。」
定律……?
「可是……该怎么说呢,那个……」
久川不停地搔著屁股,大概是想不到其他动作了吧。随即,久川总算想到并采取的新行动是──
「擤──嗯!嘶嘶。」
他拿起桌旁的面纸,还刻意说出拟声词,用力地擤了擤鼻子,然后像是转换了心情般看向我:
「果然对芽芽来说,仁太是特别的呢。」
「!」
我感觉到自己脸红了。
特别,拥有美好音色的两个字。而且不是自己这么认为,是由第三者赋予的称号。我在芽芽心中,是特别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才不是咧!」
我莫名比平常大声地反驳。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只有仁太看得见?」
「呃,我也不晓得……」
「用不著谦虚,你是特别的喔。」
「呜哇!」
这时我才惊觉鹤见就站在背后。原本还愣愣发呆的久川突然横眉竖眼。
「鹤子!你昨天居然……!」
「昨天?」
「呃,不……」
鹤见没有回答,将纸袋递给久川。是在市区的百货公司购物时会拿到的,有著鲜艳彩色格纹的时髦袋子。
「我带了马克杯过来……烤肉时都没什么餐具,我太吃惊了,就去了这里。」
「咦?可、可以吗……啊,这是什么……这不是咖啡机吗?」
「另外送你的。因为我母亲在特卖会上买了新的回来……虽然是二手。」
「呜噢噢,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