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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生了芽芽那件事?
不对,也许即使没有芽芽那件事,我们原本就相差太过悬殊了。无论兴趣、喜欢的颜色还是大笑的时机,其实都不一样。只因为当时还小,没有察觉到那决定性的差异……就只是待在彼此身边。所以,就又分开了。仅此而已。
「……」
说什么「你可以放过我了」啊。
我的确是很痛苦,芽芽离开以后……即使已经过了五年。有时在某个瞬间想起芽芽,就有种胃部被人往上拉扯的感觉。
但是,我从不觉得自己已经赎完罪了。都是我的错,芽芽才会……不需要有阴影追赶我,不需要有当年的我指责我,我一直都有股冲动想让自己彻底崩溃。然而,为什么我却看到了芽芽?
仁太。
那家伙用甜美的嗓音这样呼唤我的时候,明明是爱哭鬼,那个当下却笑了。
那一天,其实我很想向芽芽道歉……对了。
我一直想向芽芽道歉。
「!」
发麻般的冲击窜过背部,我再也无法静静待著不动,一个箭步冲向玄关。将脚尖套进鞋里时,凑巧大门打开。老爸正结束工作回到家。
「啊,咦?仁太,你要去哪里?」
「去附近一下!」
我一把推开老爸,拔腿往外疾冲──
真的是去附近一下。
景色往后飞逝,不停变化。
现实中的双脚并没有追赶上我在脑海中想像的狂奔,以及焦急的心情,反倒跌跌撞撞,几乎要摔倒在地。这种时候,我忽然间脱口大喊:
「与其跌倒……那我宁愿飞起来!」
我,一直希冀著──
一直期盼著那一天的明天──能向芽芽道歉的明天到来。
没错,既然当年的我让现在的我看见了幻觉,那并不是为了谴责我,而是为了让我好好向芽芽道歉。
我一直困在过去里……没有来由地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劲。为了让总在脑海里编织著藉口的我,能够确实地以嘹亮有力的声音喊出「Gomenma!」──
既然如此──如果我再这么颓废下去──
「呼……唔,呼!」
越过被空洞地照亮著的大桥,奔上被夜晚水珠沾湿的草丛,无人整理恣意生长的树枝勾住了手臂,但我不予理会,然后一抬起头──
「?!」
眼前就是秘密基地。曾擅自修整无人使用的小屋,但是,已经不再有任何人来到这里。我还心想这里已经彻底荒废,都要倾倒塌毁了,然而──
窗户却流泻出了橘黄色的灯光。
难道是芽芽?她带著和当时一样的笑容,待在外观和当时一样全然没变的秘密基地里,等著我吗?
等著我来向她道歉吗?
「芽芽!」
我情不自禁大声呼喊,打开大门──屋内却出乎预料呈现一片陌生的景色。
不只地板,连墙壁上也贴著图案奇妙的毛毯。天花板上黏贴著陈旧的世界地图,四周散落著书籍和吃到一半的杯装泡面。
……有人住在我们的秘密基地吗?
我们本来就没有此处的所有权,但我还是没来由地大为光火,一脚踢飞丢在脚边的限制级书籍。书本因此翻开,页面上是熟龄女子穿著有鲜红色领巾的水手服。是《熟女制服图鉴》的开头。
「这是什么……口味也太重了吧?」
「笨~蛋!那种落差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身后冒出来的大嗓门让我吓了一跳地回过头。一名格外魁梧,穿著花衬衫的男人站在那里。
「哇噢,这不是仁太吗?」
早在我绷紧全身之前,对方非常迅速地喊出我的名字……那种语尾佣懒到教人浑身酥软无力的声音是──
「波波……?!」
「好强!竟然能看到芽芽的幻影,实在是酷毙了!仁太果然很厉害!」
……我不认为自己说明得不够完整。精神阴影与夏天的酷热所导致的,应该只是幻觉的芽芽。然而,波波却兴冲冲地说:「精神阴影真是太炫了。啊,我最近也学到了一个新单字喔,你知道什么是共依附(Co-dependency)吗?」
波波……全名是久川铁道,虽然外表变得相当高大,但内心多半还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你都没有变呢……」我不由得喃喃自语。
「咦咦!我可是变了不少喔,算是丛林等级?」
他将手伸进裤子里。我才不想看。
欠川也口沫横飞地讲述著关于自己的「诸多变化」。
眼前的秘密基地彻底改变成了久川的风格……听说他没有去读高中,离开了家,靠著打工来维持生计。巨大的世界地图装饰在天花板上。他说比起去学校念书,更想自己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一边莫名得意地说著事迹,一边挺起胸膛指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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