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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个人怕得跟什么一样,实在是太蠢了。再怎么笨也该有个限度。既然是幽灵,就像个幽灵一样把我吓得屁滚尿流,或者恫喝我啊,要不然──
「……就无法实现吧。」
芽芽歪过脑袋瓜,小声地「咦?」了一声。我朝著她倾身大吼:
「不知道有什么心愿,那要怎么实现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啊啊,口水喷出来了啦──!讨厌,张开防护罩──!真是的,让我想想……」
芽芽用小手撑著下巴,十足刻意地摆出沉思的姿势。
『嗯……我觉得呢,那是要大家在一起才能实现的心愿喔!」
「大家……?」
「对啊,大家就是大家呀。超和平Busters!」
啊……有某种黏答答的东西缠在喉咙深处。教人既怀念又刺痛的发音。
超和平Busters。
「我们先去拜托安鸣吧!刚才我也没能好好跟她打招呼……」
我立即打断说到一半的芽芽。
「你也看到了吧?那家伙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安城了。」
「咦咦?安鸣就是安鸣唷?」
外表变了,但内心完全是小孩子,还是那个芽芽,根本是鸡同鸭讲。
「我说了,……那家伙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安鸣了。就算去拜托那个臭婆娘,她也不可能会帮我们!」
「臭、婆娘?」
「就是笨女人啦!总之!那家伙已经不再是朋友──」
「我不要!」
我吃惊地看向芽芽。那双浅色的双眼泛著泪水,有如透著海洋色泽的弹珠……
「我不要……我讨厌说安鸣坏话的仁太!」
「……芽芽。」
「欸!我们再去找安鸣吧!去拜托她吧,仁太!」
幽灵逼著我与从前的同伴接触。一边哭著,一边逼迫我。对这太过荒唐可笑的状况,对她的泪水──没来由地,我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这家伙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幽灵。
她是我因现状而产生的压力,和我怀有的精神阴影……罪恶感。这些情感随著夏天的酷热交织在一起,然后出现在这里。
这样想来,也能解释为何安城看不见芽芽。
是我创造出了眼前的芽芽。
正是那个时候、那年夏天的我所创造出来的,目的则是为了用来责备这年夏天的我──
「……」
呼──我长叹了一口气。更趁势一鼓作气吐出了累积在腹部的震惊与动摇,以及可能顺著自己心意改变了的甜美过去。
「我知道了……就去向安城拜托看看,说说你那个心愿,这样总可以了吧?」
「仁太!」
芽芽依然噙著泪目,高兴地绽开了傻气的笑容。
没错,拜托安城之后,她就会明白了。
芽芽和当时的我,也都能理解吧。
不只是安城──一切都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外面世界的炎热与屋内完全是不同次元。
夏季尾声的黄昏……跟这种美好的形容压根扯不上边。怎么回事?柏油路面好黏。鞋底黏在了地面上,无法顺利迈开脚步──所以我迟迟无法前进一步。
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仁太,你不跟阿姨打声招呼好吗?」
芽芽走在我前头,有些在意附近的老太婆们正看著这边悄声交头接耳。
若以领域来思考屋外这个范围,这些家伙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赢的敌人。用不著这样偷偷摸摸,只要静静反望回去,她们就会自动过意不去似地别开视线。
根本不需要害怕,因为她们之于我的人生一点必要也没有。没错,我不用对任何人感到自卑。虽然唯独对于全然不怪我这么游手好闲的老爸,有那么一丁点感到抱歉……但如果遭到攻击,总之就必须防守。
坦白说,光是应付小喽啰,有时就让我精疲力竭。
「哎呀,仁太,安鸣家是在这边唷~?」
我刻意选了路在走,尽量不会有从前是同所国中的同学们经过的路。虽然无论选择哪条路,景色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放眼望去净是山、山、山,这里是所谓的盆地,不管前方是超市还是公园,总之背景都是山。
既然有这么多山,能不能其中有座山轰轰烈烈地崩塌呢……现在这样子哪里也逃不了嘛。
躲起来的不只是我。这座该死的城镇也隔绝了来自外界的空气,躲在这里。
「好久没去安鸣家了呢~噗哩噗哩便便~♪」
芽芽──「精神阴影与压力混杂交织,过去的我为了指责现在的我而出现的东西」显得兴致高昂。
「安鸣呀,在仁太倒下之后,把你拉到了房间里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