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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我回家后一个钟头吧。我懒洋洋地坐在客厅里时,玄关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出现在客厅门口的人是妈妈,还有另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宇梶先生?」
「嗨,洸之介小弟,打扰了。」
宇梶先生有点疲倦似地笑了笑后说道。他手里拿著黑色公事包,还有一个用布包起来的长条形物体。
妈妈把手里的东西随手一丢,重重坐在沙发上。
「洸之介,倒茶。」
「啊,嗯。」
「宇梶,别站在那里,快坐下吧。不好意思啊,家里这么乱。」
「不不,我才是这么突然跑来打扰。」
宇梶先生诚惶诚恐似地在妈妈指定的位置坐下。
我虽然对这预料之外的发展感到疑惑,但还是依照吩咐走向厨房。虽然总是在喝茶,但好像很久没用自己家里的茶壶了呢,不知道茶叶有没有发霉?我心里一边想著一边把茶泡好端给两人。妈妈看了茶杯一眼,相当不满似地说道:
「茶点呢?我想吃石井屋的草莓大福。」
「哪可能有那种东西啊,再说平常根本很少有客人来我们家吧。」
「真是不机灵,而且也没有把房间打扫乾净。」
妈妈看了客厅一眼。
「如果你要带客人回来,至少先跟我说一声啊。这才不是什么机不机灵的问题呢。」
「不不不,不必这么客气。」
宇梶先生喝了一口茶,眼睛眯了起来。
「洸之介小弟很会泡茶呢。」
其实我只是模仿环小姐平常泡茶的方式而已,不过被人称赞还是会觉得难为情。
「是吗?不就只是比较凉一点?我个人比较喜欢烫一点的茶。」
「那是因为妈妈的舌头比较怪吧。好痛!不要打我啦,茶会洒出来啦!」
「闭嘴。那不是跟妈妈说话该有的态度。」
我不顾妈妈强词夺理的发言,转头朝著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会心一笑的宇梶先生看去。
「那么,既然叫我待在家里,意思就是有事找我吧?」
妈妈会把宇梶先生带到家里,就表示宇梶先生可能有话想对我说吧。如果有事想找妈妈讨论的话,大可在公司里说。
「没错。我有件事想跟洸之介小弟商量。」
「商量?跟我吗?」
身为社会人士的宇梶先生要跟我这个高中生商量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呢?如果立场颠倒过来,我还比较可以理解。
宇梶先生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
「我太太的娘家在东北地区,是个很有来头的家族,应该就是所谓的名门啦。老实说一直到我们决定结婚后过去打招呼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历代家族好像有人担任叫做肝煎的职位,类似名主(注14)吧,而且住家也非常老旧宽广。我第一次去的时候,真的被那里的气势吓到了,心想我竟然要娶一个名门大小姐过门。」
「不过本人倒是相当普通就是了。」宇梶先生先生苦笑著说道。
「前阵子,亲家家里举办了已故爷爷的第十三次忌日法事,所有亲戚都过去了。那个时候,他们说希望我可以保管这个东西,就把这个交给我。」
宇梶先生把他带来的长条形物体拿了出来。缓缓解开上面彷佛封印恶灵似地反覆捆绑的布,然后出现的东西,是个外表相当有年代的纸盒。
「我可以打开吗?」
「请便。」
我打开了盖子。放在里面的东西,是一幅同样老旧的挂轴。
「听说这好像是我太太家里从以前就一直珍藏至今的挂轴。都是由每一代的当家负责保管,因为好像是那个地方的领主赏赐的东西。」
「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宇梶先生呢?难道你将来会继承那个家之类的?」
「不不不,那个家早就已经决定由我的大舅子继承了。」
宇梶先生挥著手否定。
「老实说,这幅挂轴有点问题。据说只要拿在手上,那个家里的人就会接二连三地离开。」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心里涌出了疑问,这该不会是?
「刚开始是亲家的家──也就是本家。以前,本家曾经雇用了类似帮佣的人,可是那些人却接二连三地求去。之后,便换成经常出入家中的和服店与百货店业者渐渐不再来访,到最后连家庭成员都开始离开本家。」
其中当然也有结婚之后独立出去成家的人,可是大多都是离家出走或私奔,甚至有人在离家出走的地点遭遇事故横死。由于类似的事件接连发生,担心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毁了这个家的爷爷,开始心想原因会不会出在家中的某个物品上,于是将整个家彻底搜查了一番,最后他找到的东西就是这幅挂轴。好像是因为他一把挂轴寄放在亲戚家,之前离家出走的家人就立刻回来,因此获得了证明。
害怕挂轴的爷爷直接把挂轴送给了那位代为保管的亲戚。这是因为爷爷是入赘的女婿,不知道那幅挂轴的重要性。后来得知消息的奶奶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又把挂轴要了回来。可是爷爷又不想把东西放在家里,于是就找了另一个亲戚,拜托他帮忙保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