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的……」
看到环小姐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故我地提出问题,望月小姐有点疑惑地点了点头。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想要展示一些平常无法展示的画。」
「就是这一点。」
环小姐甜甜一笑,如此断定。相对地,望月小姐则是眨了好几下眼睛。
「我想,应该是望月小姐的想法,让菊池氏渲染在这幅画上的思念出现了反应。菊池氏一直希望能让更多人看见白井理吉的画,以及其他众多画家的作品。这是他的愿望,为了让这里的职员们看到更多、知道更多沉眠在这间库房内的作品,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因为只要随意移动收藏品的位置,职员们就必须把东西放回原位,而一件一件地确认馆藏物品。」
环小姐轻描淡写地说明,而原本十分吵闹的收藏品们,渐渐地静了下来。扁舟画上的河面也逐渐趋于缓和,仿佛台风过后一般宁静。
「这幅画,是白井理吉的遗作,菊池圭次郎对此有着强烈的意念。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连裱框都如此讲究,尽其所能地选择了高级绫布来裱褙。结果,虽然让画面与裱框出现冲突,但这也是因为他强烈希望能为这幅画穿上最好的衣服的关系。然而讽刺的是,这个想法反而让思念变得更加强烈。」
那么,如果当初是由环小姐这种能够做台面下工作的裱褙师来裱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
画框虽然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但是并不代表思念已经消失。证据就在于画中的河川虽然平稳,但水流仍然不断地潺潺流动。
「只要配合这幅画变动裱框就行了,这么一来怪事就不会再发生。就由我来负责吧。」
「真的吗?」望月小姐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务必麻烦您了!啊,可是,正式提出委托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因为是公共设施机构,所以不管进行任何事,都必须依照规定的处理流程。大概是知道这套流程有多繁复吧,兵助先生露出了极其苦涩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必特地付费喔!」
「那怎么行呢。」
「你就当成是一介市民的好意吧。」
看来环小姐多少还是有身为结之丘市民的自觉。虽然不知道她的户口是怎么登记的,不过她总是有办法处理好吧。
看着满脸笑容的环小姐,望月小姐似乎相当惶恐,更正确来说应该是伤透了脑筋。
「不,可是……」
「没关系的。再说,将来兵助还需要一直受望月小姐照顾啊。」
这句话,指的是展览呢?还是指修复挂轴之类的工作委托?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根据周围的气氛来看,我本能地感觉到应该不是指这两件事。
环小姐还是一样笑得相当开心。不对,硬要说的话,那更像是不怀好意的笑容。站在她眼前的兵助先生,还有不知为何也做出同样反应的望月小姐,两个人都涨红了脸,僵住不动。他们似乎都知道环小姐的言下之意,这次似乎又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在状况内。
「兵助。」
环小姐这么一喊,兵助先生高大的身躯立刻吓得强烈一震。他仍顽强抵抗地紧闭嘴巴,不过最后好像还是敌不过环小姐的微笑压力。认命之后,他转身面对自己的师傅,开口说道。
「我重新介绍一次。」
兵助先生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位是结之丘市立博物馆的馆员望月麻理小姐……是我的未婚妻。」
……啥?未婚妻?跳过了女朋友,直接出现未婚妻?
这个状况实在突然到不能再突然,我的脑中完全来不及反应。真的假的?
再次受到正式介绍的望月小姐,有点扭捏似地羞红了脸,她抬头看着兵助先生。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甜滋滋的,清楚地表现出这一切并不是在开玩笑。这还真是完全出乎预料的发展啊。
接着,兵助先生虽然有点难以殷齿的样子,不过还是对着望月小姐说道。
「麻理小姐,这位是加纳环……她不只是我认识的裱褙师,而是我的师傅。」
望月小姐睁大了眼睛看向环小姐。哎,的确会这样没错。听到这么年轻的人是某人的师傅,的确难以置信啊。希望兵助先生的心理创伤不要在这个时候再次撕裂就好。这份自白明明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了,兵助先生却更进了一步。
「另外,她看似很年轻,但一点也不年轻了。这家伙其实是活了五百年以上的妖狐。」
啊啊,最后还是说出来了。这样没问题吧?兵助先生一脸如此担忧的样子,望月小姐则像是看着某种难以置信的东西般望着他。
「咦?这是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面对望月小姐的再三确认,兵助先生不断点头。说得更正确一点,他像是有点自暴自弃一股表示肯定。
依据望月小姐的反应,有可能为兵助先生造成新的心理创伤。话说为什么要现在在这里说出来啊?应该循序渐进,慢慢让她知道事实比较好吧。一般人不可能轻易相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接受吧,像我就是这样。我亲眼见到了会说话的动物和飞舞的鬼火,所以还算好,但望月小姐可就没看过那些东西了。尽管看到了因为思念而乱动的画作,但那又不是妖怪呀。啊啊,该怎么办?要是兵助先生当场被望月小姐甩了,我该怎么打圆场才好啊?
我一个人拼命地烦恼,不过望月小姐的反应却远远超出我的,不对,是我们的想像之外。